七叶嘴角泛起冷笑,蓦然睁开眼睛,冷冷道:“魔君好雅兴!只是,魔君不会以为七叶被那巨兽吓傻,不记得你是谁了吧?”竟到一个幻境里救出一只无用的花妖,不知魔君是慈悲之心大发,还是又有什么不可见人的阴谋?
七叶用力拨开阡娈的手,努力坐了起来。一眼扫了周围,却见四周都是刻着古文字的符咒,只有阴暗的月光从高空的一个圆孔中泄下来。
怎么,把她关起来要去威胁谁?那个人早就沉醉在幻境中的温柔乡里不愿醒来,正尽情地补着过去的遗憾呢,怕是魔君威胁不了谁了。
见阡娈不答,七叶转头毫不畏惧地盯着阡娈的眼睛,冷笑了一声开口,却是道贺:“恭喜魔君,缺口怕是永远都补不了,你唯一的对手也已经不存在了,魔君若要易主六界,必定指日可待!”
阡娈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除了理清楚其中一句,知道她的名字叫七叶之外,其他的根本就是丈二和尚,全然摸不着头脑。
一口一个魔君,难道她真的是魔族的细作?但好像魔君唤的不是别人,而是他阡娈?可是当今的魔君已然是耄耋之年,容貌与他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要认错人也不是这样认错的吧?
阡娈皱眉,将手覆到七叶的双眼之上要帮她恢复眼睛,还未运气就被七叶大力地拍开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魔君切莫动手动脚!”七叶厉声说着,努力朝一旁挪去,直到背抵住了瓶壁才停了下来。
“魔君莫要多心了,七叶法力浅薄,必然是逃不出这瓶子的。若是有人进得瓶身来营救,必定也是要从这瓶口出去的,魔君又何必多此一举在这儿守着呢。”
七叶越说心里越七上八下,蜷缩着死死地往瓶壁上靠,生怕这个一脸莫名其妙皱到眉头打结的魔君,一个不注意就扑过来非礼,完全没有看到自己一直裹着的青衫是谁的袍子。
阡娈皱着眉,以为她是眼睛受了伤误认了人,没想到她竟是冲破了禁制,恢复了记忆?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阡娈才明白过来。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自斩妖台那时起,就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加深加牢这个禁制,就是到了方才,他仍又加了一道禁制才稍稍假寐,但她还是一醒来就恢复了记忆?
阡娈有些挫败地揉揉太阳穴,皱眉开口:“你与重华,是什么关系?”
既然确定是她已经恢复了记忆,他也好问出这个疑问了。重华的动向没有人会比他的妹妹织岚更熟悉,重华何时竟有这么一个女人,还躲过了她妹妹的双眼?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重华在你心中是什么分量?
“谁?重华?”七叶又是一个冷笑,脸一撇,“不认识。”
不认识?
阡娈挑眉,看着七叶的脸上隐忍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折腾了这么些天,你也乏了,好生歇息吧,我来守夜。”她的表情虽然出卖了她,但这个回答阡娈还算满意,说完这话便转过身坐下打坐,入定调息起来。
七叶听着云里雾里的,守夜?什么意思?难道这魔君想要一整夜都呆在这里?放着魔宫不睡,要睡着这一地冰凉的大石头?按理说看守她这么个天界的人质,应该不用堂堂魔君亲自来的吧?除非……除非他不是魔君!
“你是谁!”七叶警惕一问。
“我叫阡娈。”阡娈闭目回答,他现在总算明白了,她恢复了之前的记忆,反而被他禁制之后的记忆全忘了。不过这并不影响阡娈的心情,这样反而好。这回先遇上她的,是他阡娈。
“夜深了,先睡吧,什么都不要担心。”感觉到她的沉默,阡娈再次贴心催促。
阡娈?七叶的心沉了下去,那时听无墨的介绍,魔君的名讳确实唤作阡娈没错,那么眼前的这人就是魔君本人无疑了?
听着这嗜血的魔界大魔头用桫落的温润声音跟她说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大魔头在玩什么把戏?
“呃,请、请问,我们这是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管这个大魔头想搞什么把戏,她趁着这个魔君好像没有恶意的样子,弄明白她是不是出了幻境再说。
“我们现在在清遥城主慕容霸天的法器里,慕容霸天是创世神者之一,尤以铸造法器见长,所以我们暂时是出不去的。”阡娈闭目打坐,耐心地回答。
清遥城主慕容霸天?创世神者?七叶心里一阵失望,这种扑面而来的陌生让七叶心里一凉:八成还是在幻境里。
“那……我和你怎么会一起被他装进这瓶子里?”七叶皱眉看了看好像有些不一样的手脚,来到这幻境她还长高了不成?
阡娈犹豫了半饷,微不觉察地叹了口气,“碰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