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懂！”织岚被对方的死脑筋，弄得翻了翻白眼，“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

“我说过了，师父留给了我们很多东西，”黄袍男子冷笑一声，“更何况，你现在包庇的，可是师父要杀之人！织岚你应该明白，我之所以纵容你，是因为跟你有情谊在。可是这不代表，我会让你任性下去。”

“当初是你答应的，会按照我的计划来，否则你以为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织岚怒瞪对方一眼，“你也知道他是天界的什么人，你以为靠你的那些伎俩，能近他身体半分？”

“我当然明白！”黄袍男子眼神复杂地盯着昏迷中的重华，“可是你根本控制不了他，你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自己痛快了而已。就算七叶跟他分开了又如何，他不会听我们摆布的。”

“那我也不可能杀了他！”织岚失声厉喝，“我好不容易重来一回儿，难道这一次让他从我的生命里消失？我做不到！今天我也把话扔在了这里，你若是不同意我的计划，那我们两个就此一拍两散！”

黄袍男子震惊地看着她，丝毫没有预料到织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疯了，你既然为了他要跟我分开？织岚，你能活到现在，都是我的功劳！可是他呢，他为你又做过什么！”

织岚懒得理他，转身重新坐到了床边。

硕大的屋子，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黄袍男子眼神复杂地盯着织岚，可是对方看着重华，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他惨淡地笑了起来，知道自己是高估了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

原来这么多年的相伴，生死与共，到头来也及不过一张俊俏的面容。

虽然织岚说出这样伤人心的话，可是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拂袖离去。若是真的离开，从此他们两人，怕是真的形同陌路了。

“织岚，我并不想逼你……”半晌，他默默地垂下头去，声音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

见他态度软了下来，织岚这才扭头重新看向对方，“你对我的好，我当然知道，我现在还活着，全都是拜你所赐。可是我不想他死，我想得到他，这件事我不会让步。”

黄袍男子痛苦地闭上眼睛，将他心里的情绪尽数掩盖住，“抱歉，我之前并不知道，他对你来说，竟是如此重要的人……”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织岚慢慢站起身子，眼眶微微泛红，“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担心，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但是还好，你没有离开。”

她一扫刚才狰狞的样子，此刻流露出的表情，像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你也知道的，我们两个一路走来不容易。我更是经历几番生死，才活了过来。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你是我的倚靠啊……师兄是我的执念，我真的，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这副模样，这般柔软的话语，足以击溃之前所有的嫌隙。

“我知道了……”黄袍男子长长叹了口气，再次看向重华，他已经再也不想说任何埋怨的话。

时间过得很快，两两静默中，黄袍男子出门坐在院子中，抬头看着天边闪亮的星辉。

一步错步步错，当初织岚热衷于擒获重华，他就该发现端倪的。时至今日，他已经再也无力扭转了。

听着屋中传来她温柔的安慰声，黄袍男子支起额头，低头看着脚下凌乱的沙砾。

每到夜晚，醉梦草的药效过去，重华就会醒来。可是这短暂的神智回归，带来的只是无尽的伤痛。

“真的如师父所说，天下最毒的药，就是情……”屋内的重华，是天之骄子，可是现在，因为一个虚假的背叛都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他知道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便是一切都还尚未到不能回头的地步。

不过对他来说，反倒觉得这样的重华有些可怜。一个仙人，被人控制在这里，只能晚上醒来意志消沉，跟魔界的魔物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黄袍男子忽地愣住，他火速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吓死我了！”织岚刚让重华陷入沉睡之中，听到开门的动静，眼眸中流露出不满之色。

“织岚，是不是只要他在你身边，不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无所谓？”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织岚蹙眉，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

“是你提醒的我，”黄袍男子面露喜色，“你之前说了，现在的魔界群龙无首，根本没有人能够与天界抗争。可是师父的愿望，是让魔界统领六界。我们虽然有能力傍身，可是根本及不过帝君。”

“你的意思是……”织岚愣住，狐疑的看向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