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到办公室,分头调查的队员们赶回来汇报。
刘大有首先汇报道:“队长,这个家伙的户籍卡是假的,虽然做得很真,警察局户籍科也有底档,但是仔细一查,这个户籍上的人已经是失踪人口,往下查什么也查不到。”
李申明也说道:“这家伙身上带了一枚手榴弹是日军制式,没法查,另外还有一支勃朗宁M1900手枪,这种枪黑市上很常见,枪号也磨掉了,也没法查。”
说到这里,两人都有些郁闷,点上烟一口接一口的抽起来。
这时,吴秋怡推门进来,向马晓光说道:“队长,那家新街口顺昌成衣店有线索了,”说着,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小得意。
“怎么说?”马晓光眉头一展问道。
“这个家伙外面穿的虽然是马褂和长衫,但是内里的衬衫是顺昌成衣店的,这家店都是定制高档洋服的,他们每个客人都是登记的,我们拿这个家伙的照片让伙计和师傅辨认,这些师傅都是过目不忘的咧,再和登记衣服尺寸款式的信息一对,就查到了……”吴秋怡说道。
“这就叫术业有专攻,这种细致活还是你们女士在行……”马晓光夸了一句。
“勿搭界,勿搭界,队长侬真客气哦。”吴秋怡脸上又有一丝红晕闪现,不知是刚才走得太急,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通过吴秋怡查证的成衣店的信息,姓名自然是假的,但是电话是真的,是一家贸易行——“达升贸易行”的电话。
特工工作,其实不光是飞檐走壁,刺杀绑票,也不完全是上天入地,天马行空……也有很多看似枯燥无味的工作,比如密码破译,在二十世纪的今天,很多甚至需要复杂而精密的计算,再比如吴秋怡在处里做的情报分析,不是所有的情报都是通过撬保险柜,其实这种一手情报是有,但是不是大多数,更多的情报是通过公开或者侧面的信息,整合、分析,甚至计算得到的。
“范振邦,达升贸易行经理,清光绪二十五年,也就是1899年生,齐鲁省琴岛人,早年家道殷实曾读私塾并习武,辛亥之后,在琴岛东文书院就学,曾留学日本庆应义塾大学学习,归国后在津门、燕京、沪市等多地日本中方商行就职,去年到新组建的达升贸易行任经理。”拿着吴秋怡整理的详细档案,马晓光不疾不徐地把范振邦的情况逐字逐句地念了出来。
病床上的范振邦,听着,仿佛魔音入耳,脸上肌肉不断抽搐,由于掉了牙,说话有些漏风,但兀自念叨:“还小瞧你们的本事了,没想到国府的特务机构还不都是饭桶。这么快就查到我的底,也罢要杀要剐随便,我没啥和你们多说的。”
听到这里,马晓光不禁有些失笑,妈的,自己穿越的时候是不是什么东西没弄对啊,剧本拿反了?
他妈的汉奸一个特务居然视死如归了,反而自己这些正面人物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好人,真是见了活鬼了。
想到这,马晓光甩甩头,反而咬紧后槽牙,面目狰狞地说道:“你不说,我也不会逼你,过两天等你手上的伤结了疤,我会好好修理你,先把你剩下的牙齿一个个敲下来,再把你变成民国第一个太监!”
“另外你的底细我们也查到了,知道你有老婆还有两个孩子在琴岛,琴岛虽然是日本控制,但是我们特务处在那里也有人的,到时候男孩卖到南洋,女的送到天竺……还要把你里通外国的丑行和惨状登在报纸上,你们老家乡下每家都会收到的……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一个汉奸的下场》,不要以为我是在吓唬你,老子是特务,复兴社特务处马王爷,我说道做到。”
范振邦闻言,脸色更坏,不禁破口大骂,对马晓光祖上女性长辈都进行了问候。
马晓光听了,不气反笑,说道:“还没告诉,老子是谁,给你点厉害看看先上点小菜,让你看看什么叫“马王爷有三只眼”反正这里大刑也动不了,整点小菜吧。”
“老李,非刑伺候……”
非刑?听到这里李申明心理一阵恶寒。
所谓“非刑”是前世马晓光看剧看来的,《隋唐英雄传》、《薛仁贵传奇》里都有程咬金这个非刑伺候!
作为一名正宗的二伯夷青年,马晓光自然要尝试一番的,来医院问话之前,为了万无一失,马晓光早把“非刑”的操作要领告诉了李申明,并且在刘大有身上小试了一下,笑果和效果都非常好(警告:看官可不要自己在家尝试,有安全隐患)。
只见李申明拿起范振邦早上吃过饭还没来得及洗的两根筷子,开始用“非刑”,两根筷子插进范振邦的鼻孔,开始有节律的抽——动(不要乱想哈),按照马队长教的几浅几深,几快几慢……李申明依法施为。
过了一袋烟功夫,范振邦就受不了那难以名状的奇痒奇痛,而且鼻血长流,一个劲摇头摆手,大叫:“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杀了你是不会的,党国是讲法律的,总得经过法院审判吧,滥用私行我们不会的。”马晓光笑道。
听到这话,李申明不禁有些好笑,麻蛋,什么时候搞特务的还讲法律了,但是作为下属,一定要紧密跟随长官,也大声喝道:“混蛋,党国叫你死,你才能死。不想受刑只有招供。”
又受了大约不到一分钟“非刑”,实在忍受不住“非刑”酸爽的范振邦哀求道:“不要弄了,我招,我招……”
“那好,停!”马晓光喊道。
闻言,施刑的李申明马上住手,这一刻云收雨住,天霁风清,范振邦马上感受到了什么叫生活的美好。
“我是范振邦……(简历略哈,已经介绍过了)住在湖北路65号,我就是井上公馆春草组组长,代号春草……”
“胡说八道,你一个汉奸,是春草组的组长?骗鬼呢?”李申明闻言大喝道。
“这只是你们这些蠢人的自作聪明,春草组组长为什么不能是我……”范振邦叫道,而且这会这是实实在在的口鼻流血。
“那说说吧!你们的组织结构和任务。”马晓光倒是沉得住气。
“我是春草组的组长,下线是代号“夏荷”的苟阿祥,就是中村內翔,他是交通,其它下线由他联系。”范振邦说道。
“好吧,今天先到这里,老李你看住他,接下来我让小陆来替我,功劳我也不能占完了不是。”马晓光说道。
刚刚开了个头的范振邦,满腹狐疑地看着马晓光,马晓光却不以为意,很和气的说道:“你这家伙,既然开了口,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只要你想耍花招,还是“非刑伺候”,实在话,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就是好用,我的兄弟来问话是一样的,另外这对他们也是一种警示。我看谁还敢当汉奸。”
二手福特车不紧不慢地开着,驶向湖北路65号范振邦的住处,副驾驶座位上的吴秋怡不解地问道:“队长,医院你怎么不继续问话了,小陆和老李不一定能对付那个范振邦哦。”
“那个汉奸,狡猾得很,除了我们掌握的,他基本没说实话……”马晓光说道。
“这么说他的确不是春草组组长了……”吴秋怡好奇问道。
“这么说吧,他是,却又不是。”马晓光答道。
“你是不好奇,或者说,我在故弄玄虚,其实真实的情况就是,范振邦以为自己是,他的组员也以为他是,这些都假不了。名义上和实际行动中大多数时间他的确是春草组的组长……而实际最终负责人却可能另有其人……”马晓光也没矫情,直接说出了答案。
说话间,车已经在湖北路65号停下来,这里是金陵新建的一片住宅区,住的都是有些身家的人,范振邦的住处是一栋两层的小楼,院子里面很是幽静,栽种了不少花木,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楼里装修也颇为有品位,家具和装饰都是用的樟木,由于装修的时间不长,还有一股木料的清香,院子和一楼都很正常。
“好地方,看来案子了了之后,得想办法把这个地方作为安全屋。”马晓光心想。
走上二楼书房,在里面仔细搜寻了一个多小时,连地毯、地板都逐寸搜寻,卧室、书房、卫生间都认真地搜寻了一遍。你说吴秋怡?客官趴地板找东西这样的脏活马队长怎么好意思让美女来呢,给吴秋怡的活是翻查书房的书籍和柜子里面的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