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尖刺入刀巾,带着刀继续飞行,“夺”地将刀子钉在数丈外一家房屋的柱子上!
当众人仍看得目瞪口呆之际,练飞虹左手也挥出,另一柄红巾飞刀,又循不同的弧线旋射而去!
没有人看见川岛玲兰什么时候已经搭上了第二箭。她那高大的身躯,拉弓仰射的姿态美丽极了,指头轻放,另一箭又化黑影,射入空中的红巾,将这刀钉在更远的另一家房屋上!
这等空中截射飞刀的神技,引得街上众人都伸长脖子,开始围聚起来。特别是小孩子,都极好奇地挤到人群前头来。
先前跟佟晶交谈过那少年,也站到最前列,看得十分兴奋,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假如,我也有这样的本事……
“好!”练飞虹玩得兴奋,这次左右手各拔一把飞刀,却未发出,先在手上抛玩了一会儿,以吸引人们的期待。
川岛玲兰这次也抽了两根箭,一根搭上长弓,另一根用右手尾指和无名指挟着,然后拉了个半弓。
练飞虹轻叱一声,右手先掷一刀,顿了一顿左手刀也马上飞射。
两柄刀先后分左右不同路线旋飞。
只见川岛玲兰好像瞄也不用瞄就快射了一箭,紧接迅速搭上另一箭,运一口劲拉个满弓放弦!
两柄刀的刀巾,各被箭矢钉在两旁屋子的墙壁上,前后相隔不过一眨眼。
这次观看的百姓再也忍不住,发出喝彩声来。前面的小孩更是高声大笑。
“这次难一些了!”练飞虹叫着,第五柄飞刀毫无预备动作,就从腰后的刀鞘拔掷而去,而且这次再非弧线回旋,而是向前直线激射,速度远比先前的都快!
川岛玲兰从皮囊抽箭的手法,快得有如影子一晃。这瞬间她柳眉紧皱,咬着下唇,精神异常贯注。
死老头,有心考校我!
那飞刀正要钉入远处一家米店高悬的木招牌上。可就在刀尖到达木头前方一尺之际,红布巾被一股锐力猛扯,将刀子带高!
羽箭串着刀巾,不偏不倚穿进了用来悬挂招牌的铁环,箭杆在环中兀自旋转不止!
这种准绳远超众人想象之外,人们轰然叫好。黄璇则看得张大了嘴巴。佟晶和闫胜也忍不住喝彩。
川岛玲兰却半点不以为意,只轻轻垂着长弓。
她苦练多年箭术,是为了射人的,不是为了玩这种杂耍。
这时众人目光又落在练飞虹身上。可是飞虹先生转过身子,拍拍腰后空空如也的刀鞘,摊开双手摇摇头说:“都用光啦。”
邢猎见众县民眉飞色舞,于是拍拍手说:“把式都看过了。那么各位乡亲父老,有谁来告诉我们县里发生的事情?那黑莲术王到底是什么人?”
众县民一听“黑莲术王”,又从看热闹的高涨情绪中返回现实,再次缩起脖子无言散开。邢猎还是无法打开他们的嘴巴,不禁有些失望。
“大家不要害怕!”黄璇这时却高举双臂大声说:“我乃是王阳明先生的门下弟子!是先生命我来问大家的,有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会如实禀告先生,让他为本县解困!”
一听“王阳明”三字,本来就要走开的人群同时停下步来回头,开始聚拢到黄璇身周。但是他们你眼看我眼,谁也没敢先开口。
“哼,我们这卖艺把式,可白玩了。”练飞虹不服气地说:“那王大人又不是神仙,怎么这些人一听他名号就回来?”
站在附近的一个乡村老伯听了练飞虹这话,咧开已经缺去大半的牙齿,猛力拄一拄手上的拐杖。他也不理会面对的是谁,壮着胆子就向练飞虹大吼:
“这个当然了!王大人虽然只在我们这儿当了十个月县令,为我们做的事情可多了!他教导百姓互助,止住了瘟疫;又重招保甲防治盗贼;更连自己的乌纱都押上,顶着上边压下来的苛捐暴税,对我们百姓却不取一介!他简直就是个活圣人,我们庐陵一县的大恩人!我们不信他信谁?”
老头一说完,其他县民也站到一起支持他,原本怯懦的眼睛,都变得果敢起来。
闫胜看见他们这变化,再次感受到这位阳明先生的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