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文笑道:“戎族语另成一系,且不说他。从这名字就可看出,这胡可因素来独来独往,但此人倒也有一桩好处,你若拿钱请他办事,他必恪尽职守。”
姜白虹拍手笑道:“原来是个杀手,这可好得很了,你说,我要是请他杀天之涯的首领杨守,他会不会同意?”
卓清文一怔,随即笑道:“姜公子怎么想要杀杨守?”
姜白虹若无其事地笑道:“现在江湖上最厉害的两个组织,一个是江南的长生堡,一个是北疆的天之涯,可你又说胡可因不出北疆,那我只好想请他杀杨守试试了。”
卓清文道:“姜公子这般随意点评天下英雄的气概,想必自身也非寻常人物。怎的来了北疆?”
姜白虹道:“说来话长,我原得罪了江南的长生堡,因此想来北疆讨生活。”
卓清文摇头笑道:“旁人都是由北疆去往江南,姜公子却是由江南来到北疆,真真与众不同。”
姜白虹道:“北疆不好幺?”
卓清文叹了口气,“就是我们,也是一直想去江南的。”
这次谈话之后,姜白虹就在这山谷中住了下来,卓清文对他并不遮掩什么,这军营中的一切,姜白虹也都知晓。他看出来,这些人中许多确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以姜白虹为人,确也喜欢这样性情的人物,每日里与他们谈谈说说,比武喝酒,颇不寂寞。
有一次姜白虹与两个中年汉子出去打猎,回来后把打到的黄羊烤了吃肉,其中一个汉子颇擅烹饪,他在那黄羊身上刷一层调料,再刷一层蜂蜜,又刷一层酒,如是者三,随后细细烤了出来,那滋味真是香飘十里。好几个人都围了过来蹭吃,连卓清文也笑着过来看了一眼,姜白虹招手道:“坐下一起吃罢!”
卓清文却摇摇头,笑着走开了,一个老兵道:“公子不行,他吃了不克化。咱们吃就好。”说着开了一葫芦酒,酒味极烈,姜白虹接过来喝了一口,又递给下一个人,心里却想:“若接过酒葫芦的是阿醉,那该多么好。”
这也不过是一转念事,他看着身边这些喝酒谈话的老兵,忽地想起一件事,笑问道:“都说北疆生活不易,可我看你们这里过得也还不差。”
一个老兵道:“早年的时候,我们过得确是不容易,那时候大家成日里在外面打猎,猎得毛皮卖到外面。咱们北疆气候寒冷,毛皮丰厚,外面的人便都得意这个。只是长安骑的人不似忘归,猎得的皮毛多有损伤,因此往往卖不上高价。”
姜白虹知道这老兵说的“忘归”,乃是当年玉帅手下的一支箭队,素以狠、准、远三字闻名,曾立下赫赫战功。便问道:“那忘归去哪儿了?”
那老兵道:“一部分被京里头那些个达官贵人搜罗走当护卫了,一部分被现下那个大帅留下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