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忽然一阵呜呜之声响起,文之隐心绪烦乱,毫没理会,然而这呜呜之声竟是愈来愈响,到后来直似在耳边响起一般,毫无衰竭之意。文之隐恼这声音打断自己思路,终于抬头一望,见北方数十里之外似有一物直上天际,心中一奇,极目而望,却是一枚千里共婵娟高高挂上夜空。
文之隐大吃一惊:“不料竟是本门中人所发。”又闻它声音响彻天际,心中大奇,又想:“能将千里共婵娟发得这般高远响亮的,怕是只有师父一人而已,本门之中岂能有人拥有这等功力?”然相距过远,他却也无法分辨究竟是何人所发,心中忽有一个念头滑过:“会不会是她得了异遇,内力忽然变得这般强劲?”他一心只盼若雨武功高强,人性本来又是乐闻喜事,念头一起,便自然而然的相信这等猜测不假,心中大喜:“原来是她所发,我却险些误了大事。她既发出千里共婵娟召我,那至少绝不是不愿再见我一面。”虽兀自耿耿于祁夏清的言语,但想即刻就能见到若雨,知她待自己一片真心真意,就算是再大的误会也能分辨,急急纵马向声音来处驰去。
他急速驰出数里,眼见千里共婵娟仍自盘旋天上并未落下,大是惊奇,心道:“师父离世之前,只怕也已经未有这等功力了,若她当真练成这等内力,那实是最为可喜可贺之事。”心头一喜,双腿一夹,继续催马疾行,只盼能早一刻见到若雨是好一刻。
驰出大半夜,文之隐暗算已经抵达近处,也不管正当半夜三更,直发了一枚千里共婵娟上天。他内力修为亦是不浅,虽无适才那枚那般惊为天人、声传数十里,但也是极为响亮,发上不久,又见西方一枚千里共婵娟发出,这次却无第一次响亮,文之隐知她必是因为知晓自己到了近处才留力不发,赶紧向声音来处驰去。
转过一个路口,远远见着一人盘膝坐在大路中央四处张望,文之隐当即认出他来,心中一奇,又是一喜,知道若雨必在此处,当即放下大半心来,叫道:“大师!”原来这枚千里共婵娟正是杨少恒所发。
杨少恒一见他大喜,说道:“我就道你一定会来,快坐下,坐在我面前。”
文之隐大奇,当即盘膝坐下,正要询问若雨之事,却听杨少恒又道:“你现在立刻开始练起阴阳互交的那一部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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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之隐见他神色郑重,嘴唇微微发紫,原本就已白净的面皮更见苍白,心中大奇,应道:“好。”虽明知自己绝不能练起此功,但想杨少恒说话素来颇有见地,便即低头运功。杨少恒见状,轻轻拉住他右手,牙关轻轻互击,只等着适当时机来临。
文之隐体内阳力充沛,要将其尽数赶至身体一边倒也不十分容易,整整运了一个半时辰,才将其通通运至身体左侧,心道:“一会儿我体内的阴寒内力就要被引出了,只盼不要通通给阳力吞噬才好。”念头方过,突觉右掌一阵冰凉,似是有一股阴寒内力自右掌运入自己体内,一转念间,随即明白杨少恒之意,便将这股内力导入自己经脉之中,化为己用,逐步引导自己五脏六腑的阴寒内力走出,一齐与身体左侧的阳刚内力相抗衡。他自知每多运一分阴寒内力进来,杨少恒便少一分内力,但练功之际最忌心有旁骛,只消稍有不慎,自己有性命之忧不算,只怕对方也是十分危险,想既已是骑虎难下之势,也只有按下心神不敢为他担心,肆无忌惮的取用他掌心传来的阴寒内力。
杨少恒一面运功,一面观察著文之隐脸色变化,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眼见他左右脸色变化相当,心头一喜,当即止了运功,松开他手坐在一旁,自行运息调养方才过于寒冷的身子。文之隐手上感觉得清楚,知道是时候运息打通任督二脉,也就依法为之,只觉二侧温度渐渐不再极端,通体舒畅,大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功行圆满,缓缓睁开眼来。
却见杨少恒满脸喜色的望着他,笑道:“成功啦!你往后理当再不会走火了。”
文之隐见他如此欢喜,大是感动,心道:“大师原来一直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不知他究竟如何练出这许多阴寒内力供我使用?”
正待要问,却听杨少恒问道:“若雨呢?我只道你们二人会一起来的。”
文之隐一听大惊,颤声道:“她……她不在你这里么?”
杨少恒心中一奇:“怎么会在我这里?”见他神色极为忧急紧张,缓缓摇了摇头道:“她没跟我在一起。”
文之隐一听,一颗心如堕冰窖,祁夏清的言语登时又再萦绕耳边,只觉眼眶渐渐湿润,脱口而出道:“她……她给那教主带走了……!”
杨少恒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那教主怎么把她带走的?”
文之隐道:“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和她一起在先龙第门前等着祁夏清到来,然后他带了一个下属出现,雨……雨儿妹她说她绝不会变心……我也不会……然后我就没了记忆,一直到今天晚上才醒。”
杨少恒听他改了称呼,笑道:“你叫她甚么?”
文之隐脸上一红,将腊月初七晚上二人定情的经过略略说了,当然略去许多温存言语不提,又将隔日龙后铭的说话大致传达,同时也说了今天到先龙第去问人,反遭龙后铭冷淡以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