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隐微笑道:“有劳二位师哥。”
诸人齐向山上走去,范中奇低声向文之隐问道:“掌门师弟,你手里抱着的……是杨大哥么?”
文之隐道:“是啊。”
范中奇惊道:“杨大哥怎么会如此重伤?不会是我害的罢?”
文之隐叹道:“自然不是。是我害的。”
范中奇惊道:“那怎么会?”
文之隐道:“我心情不佳,随手发泄,不料他竟然站在门后。”
范中奇道:“他还不碍事罢?”
文之隐叹道:“他这次给我害得内伤极为沉重,访了好几十个大夫都不管事,现在……不过是吊着性命而已。”
范中奇大惊,道:“不是罢?杨大哥……杨大哥他是那么好的人……”
文之隐叹道:“不过范师哥你也不必担心,我一会要再运功把他唤醒,或许能有些起色也说不定。”
范中奇见他脸色,知他不过是安慰自己,想起杨少恒待自己种种不计前嫌的好,不觉流下泪来。
众人入了茗玉,坐在外边地下,待鲁通赵翼二人提了饭菜进来,文之隐道:“我尚有件私事要办,你们先吃罢。”说着便径自抱了杨少恒转入内房。掩上暗门,一瞥眼间,见了师父昔时烧茶所用的小小烛台,心念一动,连忙将火点上了,泡起白玉茗来,才起始运功。
他这次打从一开始便按在杨少恒背心“灵台穴”之上,竟只花了一顿饭时分,就见杨少恒缓缓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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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之隐一喜,只是运功不停,又足足运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停下。杨少恒一来感受到他内力充沛,一来知道这次过后便再无醒转之时,只是没有出言阻止。
文之隐运完功夫,微一吐纳,道:“大师,你喝杯茶罢。”
杨少恒奇道:“喝甚么茶?”
文之隐不答,自烛台上取下白玉茗来,见烛火早已熄灭,茶壶的温度却是刚好,便斟了一杯茶给他。杨少恒本来数日未饮未食,早觉口渴,便伸手接下,道:“多谢。”一饮而尽,将茶杯递还于他。文之隐接过,又替他斟了满满一杯。
杨少恒一杯饮落,只觉精力渐复,四肢百骸俱是温暖舒畅,知道这茶必是大有疗伤之效,便道:“之隐,你运功许久,也喝一杯罢。”
文之隐垂泪道:“就是这一整壶都给你喝了,我仍觉得不够,大师,你别再跟我客气,就喝了罢!”
杨少恒心中感动,道:“好,我喝,我喝,别哭,别哭。”
文之隐听他如此温言安慰,眼泪更是无可抑止的落下。
于是杨少恒终于饮完一整壶白玉茗,文之隐收拾泪水,道:“走罢,大师,我们去吃饭。”杨少恒心道:“我一个将死之人,还吃甚么饭?”但想文之隐必是未吃,自己也的确有些肚饿,便道:“好。”
二人走入外堂,才见诸人均是并未动筷,文之隐大惊,忙道:“你们何必等我?”
梁天伊道:“岂有掌门人不在,我们自己用饭的道理?”
文之隐叹道:“是我疏忽了,我应该用命令的语气才是。好啦,现在我出来了,大家快吃饭罢。”
吃饭之间,文之隐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哥,亦是师父之孙。师父生前曾经赠他“玄玉杯”,亦是本派中人,于我有再造之恩,我素称他大师。”
杨少恒忙道:“掌门人言重了,那大师二字不过由我曾经出家而来,敝姓杨,诸位可从中奇和若雨称我“杨大哥”或“杨叔叔”即可。”
众人一听,纷纷自我介绍,梁天伊、陈和苓以男女有别,只是称他叔叔,鲁通、赵翼则迳称大哥,杨少恒本雅擅交游,听过一遍,即将众人姓名形貌牢记。
诸人介绍已毕,杨少恒微笑道:“成克玖这人过去与我有些过节,明日我将会在掌门人协助之下制服于他,请诸位无需担忧。”
若雨一听,叹道:“杨叔叔,你身上有伤,如何能与他动武?”
杨少恒笑道:“你杨叔叔的唇枪舌剑只怕比武功来得更厉害一些。我对如何和他交涉,心中早有定见,要是不成,才只好请之隐出手。”
若雨一听大喜,心道:“原来杨叔叔早就想好了!”又想:“武功本是末节,我们功夫又不如成克玖,若杨叔叔能迳以言语折服于他,那也正合了诸葛亮叔叔攻心为上的交战守则。”心念即此,笑道:“杨叔叔,你明天不如学学诸葛亮叔叔,坐在四轮车上谈笑风生,摇摇羽扇便要成克玖望风披靡,那也有趣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