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信对门中所有人都甚熟悉,却觉除了自己之外恐怕再无一人存心不正,暗道:“要是这南大侠真向师父告我一状我可吃不消,不如来个先发制人。”低声对身周数人道:“师父平时如此照顾我们,现在正是报答的时候!”说着便快步闯入场中,道:“且莫动手,我有话说!”说着便欲冲入二人兵刃之间,洪南二人本是出手极具分寸之人,眼见他骤然冲入,立刻停下了手。
秦砷向师父行了一礼,洪飞一见他忽然出现,心中大喜,口上却道:“你怎地如此鲁莽?”秦砷不答,却向南顶真作揖道:“南大侠您好,晚辈乃洪师父小徒,敝业师从不包庇我等小辈,只是秉持良心行事,平常对南大侠也是十分钦佩,为了一名徒弟伤了和气,何必呢?不妨前辈将该名同门的姓名说出,让敝业师自行处置就是,这里许多人都是见证,要是证据确凿,师父自然不会徇私。”
南顶真心道:“翔鹄门下人才济济,竟是这小徒弟出头?”想起“江南三擘”抵达前,告密之人曾说不可道出此徒姓名,又见秦砷年纪虽少,却最有胆气且知事理,不禁怀疑此消息的可信度,长剑往腰间一插,道:“翔鹄门下既有此徒,谅南某可能误会洪大哥了,若一个月后未有洪大哥处置门徒的消息传来,南某再行拜访。”洪飞一听他说得如此坚定,不禁在脑中扫过一遍所有门徒行事为人,决意回到门中时将诸人叫来询问一番。
洪飞一作揖道:“若非南大侠提醒,某亦不知门中有变,这里先谢过了。”南顶真回了一礼,道:“然而任拳门和无箭门之事,实在……”秦砷抱拳打断道:“当此众人之面,实不该论及是非之事,不如……”转头向师父望了一眼。洪飞一道:“南大侠,我与二位掌门相交甚深,此事着落在我身上就是。”南顶真微笑道:“那么在下势必要到贵门拜访了。”洪飞一道:“我必倒屣相迎。”
南顶真转向秦砷道:“敢问少侠高姓大名?”秦砷受宠若惊,笑一揖到底,道:“少侠二字,愧不敢当,师父,再见啦!”说着使开轻功退至场缘,猛力一蹬,竟越过人丛飞了出去。
旁观众人见他露了这一手,无不高声惊呼,南顶真微微一笑,低声道:“原来是最得宠的徒儿。”洪飞一低声应道:“也是值得。”
原来秦砷所以一跃而出,乃是靠着脚下的“轻鹄履”。此与“翔羽盾”并列为“翔鹄双珍”,鞋底装有弹簧机括,令人用力下蹬时,跃起、跨步都是平常的三倍距离,足可比拟江湖上轻功绝顶高手,否则以秦砷年纪之轻,又如何能戏弄雷凌于股掌间而不被发觉?然南顶真见多识广,一眼便识出秦砷的轻功乃据此而来。
秦砷一路奔回客店之中,心道:“我如此大胆现身,南大侠却对我全无猜疑之意,显然他所说的孽徒并不是指我。”取出新欣镜与买来的几个雕镂品在楠木上模仿了一会,只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双眼睁得干涩,便着枕睡了。
南顶真与洪飞一等定下约期便自返家中,一人问道:“爹爹!你可胜了?”南顶真道:“你的消息可真正确?翔鹄门中最小的徒弟是个人才,怎可能是杀害宰相之人?”
“这徒弟的确姓秦名砷?”
“我不及问之姓名,他便使用“轻鹄履”离去。然洪掌门向我称其是他最小弟子。”
“爹爹这次出手似乎早了,还是让孩儿再去确认一会,要是错怪了人也不好。”
南顶真叹道:“然而你突然向我报出这许多消息,我又岂能按照原本安排与他们结交?宁可为主持江湖公道错怪他们,也不能误交匪友。”
有句话说:“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秦砷细细比较集上买来的许多雕镂品与“新欣镜”,发觉有些简直是错误示范,便故意反其道而行,参考着新欣镜的杰出手艺,用楠木刻了花鸟虫鱼等各式各样的挂饰,在寿州左近待了七日,自觉雕镂技巧已不算太差,便至市集上兜售自己的作品。
他买来一辆手拉车,在其上挂了十来个自认不错的作品,又将几个买来后也算欣赏的饰品挂上,便将手拉车推到一棵大树下乘荫贩卖。
不料闲了大半日一点进展也无,来往行人多半只是瞥上一眼便罢,秦砷心念一转,买了块木板,在上以毛笔书上几个碗口般大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