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志双目大瞠,听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牙关喀喀打颤。袁少风取出一只小瓶子,轻扔到地上,微笑道:“这是解药,只够一人份,你们自己看着办。”
尹天志与锺孟儒彼此对视一眼,面露难色,尴尬垂首。片晌之后,锺孟儒叹道:“论辈分你是我师兄,我理应礼让你。”
尹天志点了点头,应声道:“你的恩情,我谨记在心。”语毕,他正要去取瓶子,只见锺孟儒忽地扭起身来,用着没受伤的左手衔起三尖透骨钉,朝他奋力一掷。
尹天志俯身一转,使出“懒驴打滚”,避开三根银钉,可谓险象环生。尹天志伏在地上,也顺势回敬一击,方才原本要对付袁少风的三尖透骨钉,此刻往锺孟儒方向射去。
锺孟儒没料到如此,猝不及防之下,大腿被射入两根长钉,痛苦地失声大喊。尹天志爬起身子,冷笑一声道:“别忘了我认识你多久,我早知道你不会这么干脆。”
锺孟儒银牙一咬,忿忿道:“要不是你出手伤师父,我又怎会来这里受苦。”
尹天志走上前去,捡起小瓶子,目光森寒,冷冷道:“哼,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我提出这方法,只怕我们还在为他作奴,永无翻身之日。”
尹天志握着瓶子,忽觉不对劲,打开瓶盖低头一瞧,里头竟空空如也。袁少风见状,哈哈大笑道:“你们根本没中毒,那不过是我骗你们的。”
尹天志双拳紧握,额上青筋,根根暴起,厉声道:“你好卑鄙!”
袁少风狂笑之声,戛然而顿,身形一晃,飞出数丈。他脚尖点地,如影随形,双掌齐出,左截胸膛,右劈下腹,分别在他身上关元穴、巨阙穴、左乳根穴和水分穴四处打上一掌。
威大无匹的掌风,尹天志凭空震飞两丈,身在半空连翻三个筋斗,才落足地上,但已踉跄数步,瘫倒在地,似是一团软泥。
袁少风拾起他的长剑,往外一扔,不偏不倚掷到锺孟儒面前。他右手一伸,掌心向上,语气平缓道:“你将他杀了,那这掌便不会打在你身上。”
锺孟儒闻言一懔,想起方才尹天志所为,心中怒火随之点燃,拖着身子趋前而来。尹天志双肩一抖,惊恐地望着锺孟儒,颤声道:“你别听他的,他是想分化我们,只要我们两人联手还是有机会的。”
锺孟儒心中愤怒,本无处宣泄,如今有个逃出生天的理由,又有雪耻报仇之机,他又怎会轻易放弃。他冷喝一声,毫不犹豫冲上前去,一剑封喉,尹天志干呕一声,双目布满血丝,喊不出半句话来。
噗哧一声,长剑抽出,鲜血横飞,伴随血珠坠地,尹天志作恶多端的一生也跟着结束,他整个人往前一倾,咚地应声倒地。锺孟儒深吸了一口气,面容毫无愧疚,转过头来,带着期盼的眼神问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定要遵守承诺。”
袁少风点了点头,笑道:“我说过不出掌打你,可没说要放你走,况且我本来就不是君子,也没打算当君子。”话音刚落,未等锺孟儒反应过来,冰块射入其口,锺孟儒闷哼一声,冰块穿其后颈,飞射出去。
锺孟儒的喉咙被穿出一个血孔,他死死瞪着袁少风,旋即两眼一翻,倒地不起。袁少风蹲下身来,卷起他的衣袖,低头端倪,轻叹道:“果然是这样。”
凌婧儿凝注眼前的尸体,双眸透出复杂神色,薄唇紧闭,默然不语。柳青青环目一扫,确认两人已死了,这才走上前来,施礼作揖道:“多谢相救,不知阁下大名?”
袁少风淡然一笑道:“袁少风。”
柳青青杏目圆瞠,哑然失声道:“阁下便是袁前辈吗?”
袁少风皱起眉头,问道:“哦,莫非你认识我?”
柳青青颔首道:“家师经常提起你的大名。”
袁少风兴趣盎然,微笑道:“那她如何说我?”
柳青青抚了抚云鬓,面色泛霞,羞窘道:“实不相瞒,我小时候很野,好胜心很强,所以经常与家师比试轻功。当时我一直以为只要赢过她,我便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但她每次都会跟我提起袁前辈的名字,告诉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袁少风洒然一笑道:“不错,我曾以轻功取胜于她。”
柳青青凝视他半晌,微蹙黛眉,怯怯问道:“袁前辈真的年过半百吗?”
袁少风点头道:“不错。”
柳青青赞叹道:“天下无奇不有,唐家的牡丹夫人年过八十,驻颜有术,看上去四十许,仍是风韵犹存,宛若三十初,袁前辈年过半百,外貌英俊,年轻朝气,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唉,莫怪于人人欲争夺长生诀,只因它可延年益寿,返老还童。”
袁少风皱眉道:“你也知道长生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