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睁眼,又回到了那间黑漆漆的屋中,身侧却多了一个人正为我擦着额间的汗珠。他轻手轻脚,在黑洞洞的屋里,一双独特的酒瞳冉冉发光。
“你终于醒了?”‘酒瞳’的声音柔柔的,听起来带着软绵绵的鼻音,可能是年龄太过稚嫩,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起了身,坐在地上扫了眼周遭,屋里又多了十几个孩子,一直守着我的孩子也是新面孔。不过他看起来也就7、8岁,年龄是最小的。
“你已经睡了二天了,他们说你再不醒就直接丢到大漠去了。”他握着我的手,隐隐中带着着急。
这孩子心也太软了,估摸等到游戏开始就再也看不到了。我抽出手靠在墙上,不想和他有任何的感情交往,摸了摸自己的身子。
左腿上湿湿的,看来受了伤,背也有些疼,浑身倒无大碍,就是乏的很。
门外一阵稀疏响动,底下的小门被人撬开了,有人趴在地上轻声喊着:“你在吗?”
暗语吗?我不禁细细听去,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隐隐在我脑海里就是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大漠,奴隶,救人。”
我腾地想起那个神情冷傲的少年,他果真来救我了。不禁暗想:这热血少年不要命了吗?
刚起身,腿上刺痛,身侧有人扶住了我来到门前,我开口,“你要没有把握救我,就不要犯险,这里不是那么好来的地方。”明朝虽然有了火铳,也仅限于朝廷,想必弗洛城的城主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我既然来了,就能带走你。”
好大的口气!就冲他这份豪情,我也要赏几分薄面。看了眼屋中的少年们,他们虽然流露出对自由的渴望,可更多的是对未知前途的恐慌。在这里的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一点残酷的现实就算时代变迁也不会有所改变。我自己能不能安全脱险还不一定,定不会贸然带他们走,他们留下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没有君凡,我也不会冒险,但是他生死未明,我实在不忍他独自飘零。前世的他经历的最艰难的路,我不能陪在身旁,今世定不能缺场。
考虑一番,我轻声道:“我信你。”
又一阵稀疏的轻动,门居然开了。涌入的光线刺眼,我半合着眸子一步冲了进去。
“别锁门?”听见那少年将门锁扣上的声音,我扶住他的手臂阻止。
他冷冷地抽回手,未语,待我的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看到他的所在。
这少年依如我印象中的俊朗,深褐色的眸子如星璀璨,薄唇水润却紧紧抿住,唇边扬起一弯清隽的弧度,整张脸犹如希腊雕塑,鲜明的轮廓立体感十足。身上有种自然而然的高贵气质,只是静静立着,也流淌出不凡的蕴华。
“走吧!”他弓箭持手,发现我腿伤了,犹豫片刻,半弯身子,说:“上来。”
我也不推托,腿疼是事实,此刻要还是忌讳男女授受不清的腐朽之词,倒是显得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