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厮罗与刘涣之间开始了真正的推心置腹。
他明白若是此时还有隐瞒,眼前的“老友”一定能察觉到,而也对自己和整个青唐部带来不利,对于角斯罗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在于大宋皇帝,而是那些眼中只有蛮夷的朝臣。
和刘涣认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大宋朝臣们的想法和习惯,若是不能消除他们的疑虑,一切都是不可能。
好在大宋皇帝对自己是信任的,让自己没有了性命之忧。
汉家百姓有一句话说的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若是不能让大宋的朝臣们放心,青唐和自己也架不住他们向大宋皇帝不断的上谏。
刘涣就坐在对面,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之下,角厮罗无奈的笑了笑,望着紧盯自己的刘涣道:“涣之兄,我青唐在党项被灭之前迫于无奈,当然角厮罗心中亦有称王之心。”
看到刘涣的眼皮挑了一下,角厮罗再次开口道:“但这念头转瞬即逝,我青唐是什么实力角厮罗还是知晓的,从当年大宋北伐燕云之后,我便看出大宋与先之不同,先帝朝之大宋亦有武功,但说句犯忌讳的话,远比不上官家之大宋。”
这一次刘涣没有多余的表情,反而是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角厮罗的话,望向他的眼神也和煦不少。
“我大宋官家乃华夏千百年之难得圣君也!文治武功鼎盛于汉唐,四方威仪如紫薇之照临也!”
角厮罗一边喝酒一点重重的点头,顺便指向刘涣道:“对对!就是你眼下这种气度,原先可是没有的,不知是从何时起,你大宋的官员都是这般,仿佛脊椎骨能从脖颈中出来,端是骇人!”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俯首帖耳?你角厮罗不是这样的人,心中的骄傲也不比别李元昊少!”
对于刘涣的质疑,角厮罗非但没有辩护开脱,反而悻悻然的点头道:“是,你说的当然!我角厮罗终究身上流淌着吐蕃赞普的血,终究是王系的后裔!心中自然也有恢复吐蕃王朝之风的打算。”
刘涣仿佛抓住了什么,紧盯着角厮罗道:“老夫不解便在此处!”
角厮罗当然知道重点就在这里,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吐蕃之盛况一去不回,先在的吐蕃四分五裂,角厮罗若是有能力早已统一吐蕃,可眼下的一切之胜源于何处?还不是在你大宋的扶持之下?”
稍稍一顿,角厮罗再次喝了一口美酒,只不过此时的角厮罗只觉得酒香全无,只能唱到火辣的感觉,那一股灼流从口中一直烧到心窝里,仿佛在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青唐今天的一切都是拜大宋所赐,我青唐百姓的吃穿用度,将士们的兵器甲胄,哪一样离得开你大宋的援助?攻伐其他部族,也只需要出人便可,甚是连那后勤之车马皆由宋人驾驶!”
刘涣笑了笑没有说话,但角厮罗继续道:“官家为何信任于我?那是因为官家知晓我乃是一个珍重所得之人,青唐今天的一切都是原本角厮罗不敢想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