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没有理由的刘涣在赵祯这里看来就非常的可疑,事实上他的行为在赵祯面前简直就像是一个神经便般的不正常。
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皇权,兵权这东西就是皇权最直接的体现,刘涣第一次失败后的警告已经十分严重了,而他却要一意孤行的再次怂恿种谔去做。
最关键的是种谔居然还真的去做了,作为种世衡的儿子,种谔不该这么蠢的被刘涣所利用,说他是被军功冲昏了头脑那更不可能。
这句话只能用来欺瞒一下不相干的人,至于赵祯是绝不会相信的,种世衡之前已经向自己请战,他愿帅西军攻伐青塘也不愿在兵部呆着。
而赵祯给了他明确的答复,告诉他会给他们父子机会驰骋青塘的草原,在河湟之地挥戈攻伐,这个消息种世衡不可能不告诉自己的儿子。
所以种谔的犯错反而更加蹊跷,使得赵祯开始怀疑除了刘涣之外,幕后还有人动手。
这些事情就不能想,只要一想赵祯便停不下来,阴谋的手段如同交错在一起的乱麻,而赵祯这个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抽丝剥茧,把看似一团乱的事情整理出头绪来。
那些在名单上的人基本上已经被赵祯手中的爪牙给盯死,但却不能有任何打草惊蛇的行为,为此皇城司的差人已经把隐秘做到了极致,至今没有暴露,甚至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黑手和皇城司是俩个独立的特务机构,一个擅长于收集消息,一个擅长于执行,所以皇城司在安稳消停的时候,黑手却极为活跃。
但他们的活跃并不会让名单上的人引起警惕,因为这个组织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个大商贾的联谊会。
当策划这件事的家族把各家需要做的事情分配出去后,这个组织就会烟消云散,除了那几位家主外,没人知晓目的是什么。
下面的人只知道最近要走私一些东西,要说服某些边军的将领或是士兵帮个小忙之类的琐事,绝不会知道他们正在做的是欺君之罪!
赵祯知道,自己在兰州的消息能瞒得住一时,却不瞒不住一世,早晚有一天会泄露出去,兰州距离青塘很近,可以说兰州原本就是青塘的一部分。
苏洵一路上都在担心赵祯的安危,用他的话来说,天子万金之躯坐不垂堂,就应该在皇宫里待着。
但当他看到张从最,杨休,以及儿子苏轼的时候便觉得自己也被皇帝利用了,无话可说的向赵祯拱了拱手。
赵祯拉住他的胳膊笑道:“苏学士不该如此,朕大事不会瞒你和朝中的相公们,朕相信你没有问题,否则也不会把苏轼带来,此三人都是朕的秘阁精锐,朕的谋士。”
苏洵深深的看了一眼苏轼,有些高兴又有些不满的开口道:“官家的意思是犬子在云南路犯下的大错也是遮掩?”
赵祯没有回答,而是望向苏轼道:“你自己对你父亲说,毕竟这事情也是你发现的,现在要你父子二人出力,总不能内有间隙。”
苏轼向赵祯一礼后才对苏洵说道:“父亲大人,孩儿在云南路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污,如此一来便能从云南路抽身而退,张聪,吴万全两人孩儿也打算害他们,驰援他们的军队早已准备好,孩儿是算准了他们能撑多少时间的,只要接替孩儿的人到了,那些早已备好的人马就会出发。”
苏洵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仿佛今天才认识他一般,看了看一脸抱歉的赵祯才颤颤巍巍的叹息道:“你瞒的为父好苦啊!”
“父亲,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孩儿不以此法无以脱身,也无以遮掩,孩儿回了神都城便重回秘阁了,父亲应该能猜到官家庇佑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