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牛头人城主居住于城市中心地带,从外面看上去有点像一座军事要塞,高墙环绕将内外隔开,墙外是很普通的商业街、工厂、民居等等,而墙内碉楼林立,但也富丽堂皇。
以前这里的确是军事要塞,由侵略者修建,这中间还有一些历史问题。侵略者走了之后,当时的城主便入住其中,又历经数次修整,最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这是一种比较怪异的风格,明显的武装碉楼上,却增加了诸多繁杂的雕花设计,涂上乱七八糟的颜色,配以各种宝石闪烁着富豪的气息。但其本体的建筑格局,却俨然是军事建筑,如今两者强行混合,倒像是一个纯正的粗狂大汉,被强行涂脂抹粉,不伦不类。
不过感觉这东西终究是主观判断,对于牛头人来说无疑是值得自豪的东西。网上吹嘘城主的也有不少,说他能完美融合两种风格,简直是天才。底下一片附和之声,没有一个反对的。
如果外面人想见城主,比如赛因或猛虎团长这种没什么本地关系的人,大致要走几个程序。首先要预约,不是预约城主,而是预约城主的秘书。成功约到秘书之后,一番畅聊,秘书如果觉得你的提议或方案很好,就可以直接联系城主。
但实际过程中远没有这么顺利的事情,首先你根本不知道秘书是谁,你只能在城主的门卫处留下预约信,信中还得放好钱,不然没人会理你。同时你还得贿赂一下门卫,不然门卫可能懒得给你转达。
而且即便秘书受到预约信,通常也不会亲自前来赴约,一般他会派遣一个外包秘书,有时甚至外包再派外包。当然他不会自称“外包”,都会有一个又长又正式又官方的名称,就是不知道这具体是啥。
中间必须经过一堆的层层盘剥,如果给少了,外包不给秘书传递消息,你直接白干。再优秀的提案都得过这一层,因为没有人会错过这个捞钱机会。除非你有其他渠道。
经过这一长窜程序,最快也得十来天,慢则几个月,后续即便见到城主,能否说动也不一定。当然听说只要钱到位,一般的条件城主也会答应。但这花的钱也是在太多了一些,不论是赛因还是猛虎团都有些难以承受。
庆幸的是如今有一些别的办法,通过鹦鹉可以尝试直接和城主联系,绕过一堆的秘书和外包秘书。这目前只有鹦鹉能做到,挨踢员是不能进城主府的。同时,对鹦鹉来说,这也是新拓展的业务,如果成功,那就是网上预约了。
鹦鹉当然不敢贸然接近,需要先观察一番,确认这人不是特别讨厌鹦鹉,或者特别嗜杀的才行。同时也得找一个他心情好一点的时间段。不过遗憾的是,整整两天,这位城主都在殴打他的儿子,心情似乎极差。
不过他一动手,实力倒是暴露了出来,八阶战士,战斗力非常强。他的儿子七阶战士,两者对抗是真正意义上的爸爸打儿子。一边打还一边骂,言语基本都是土话或粗话,中间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搏击声,鹦鹉很难听懂。唯一懂的就是,城主真的很生气,而儿子真的很惨……
在这个时间上去和他谈什么预约显然是不妥的,无奈鹦鹉又等了两天。这天中午,城主吃完午餐,坐在他的花园里休息。半躺在一张长椅上,微微眯着眼,身上肌肉即便放松状态也轮廓分明。而他的仆人为他泡好了红茶,静静的站在一边。
一只鹦鹉落在距离三十步远的一颗小树上,还在犹豫和观察。更远处,一排鹦鹉躲在墙头看着。另一侧树梢上,乌鸦也注视着这一切。
城主从浅眠中醒来,眼睛看向鹦鹉。鹦鹉没有躲避,用翅膀拍了两下身边的树干。这个动作,仿佛是进门前的敲门一般,显得很有礼貌,倒是把城主给逗笑了。
“你们来了很久了吧?”城主终于开口。
“您好,城主大人,”鹦鹉当即从树上飞下来,跳到桌上,“很高兴能认识你,其实一直有话想说,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城主略显好奇的看着他,而边上的仆人已经下意识的观察四周,很快发现了远处墙头的一排鹦鹉。急忙低头在城主耳边小声耳语,城主只是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了。”
鹦鹉也很自然的介绍:“哦,那些都是我的下属员工,也是朋友。跟着我不远千里,从楼保勒国而来。”
“哦,”城主点点头,“那真是挺远的,没有人类跟随吗?”
“没有。”
城主不由疑惑起来:“这么远的距离,谁能控制你们?”
鹦鹉摇摇头:“城主误会了,没有人控制我们。我们凭借自己的意志行动,就是现在,也是我在和您说话,我的背后没有什么主人。”
城主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下意识和自己的仆人对视一眼。鹦鹉也略感诧异,按理说这些情报早都不是秘密了。如果是山野村夫不知道也就罢了,身为城主居然也不知道吗?
“我还是不太相信,”城主摇摇头,“没有理由让你们到处乱窜,楼保勒国花了这么多精力培养你们,就这么放走了?没有道理吧?”
鹦鹉显得有些尴尬,在桌上走了两步,然后反问:“牛头人国每年同样培养众多高手强者,同样花了诸多精力,但很多人还是前往其他国家发展。这不是一个道理吗?”
城主却连连摇头:“不不不,这完全是两个概念。你们是鹦鹉,我们是牛头人,这是完全不对等的。我听说过在楼保勒国鹦鹉具有人权,但我也是不相信的。可能只是公开场合这么说,说说而已,实际过程是不可行的。”
鹦鹉不由争辩:“可是……”
“你说你背后没什么主人,但我都没有开口问,你自己就在那里急急忙忙的反对。呵呵,有时候越是反对,越是真相。”城主笑的很随意,仿佛看穿一切。
“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鹦鹉很无奈回答。
“你也不要生气,我也没说这不好。你们鹦鹉注定生来就被签订契约,永远有一根线连着,永远有人看着,不自由。但你背后的人其实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一样不自由。楼保勒国就没有自由。”城主摇头叹息。
鹦鹉:“……”
边上的仆人见鹦鹉终于无话可说,急忙表示佩服:“城主大人说的太好了,不愧是城主大人。”
城主只是摆摆手,仆人急忙端上红茶,城主接过一饮而尽。杯子很精致,但格外的大,感觉和人族的汤碗差不多,但拿在牛头人手里就显得很合适。城主喝完,还很随意在指尖把玩了一下杯子,再放回仆人的托盘上。
“还有什么事吗?”城主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