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最后看了一眼身后,只见那亲卫队长正声嘶力竭的指挥着军士断后。而那些贼寇们却是蜂拥而上,瞬间就将亲卫队长他们淹没于人海当中。
王守仁眼圈一红,轻叹一声,转头看向那护卫自己的南直隶军士。
却只见南直隶军士们紧紧跟在自己人身后,边战边退,井然有序,自己还真是小瞧了天下英雄了。
此时他才知晓,人家南直隶派遣来的军士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否则,绝不会派来护卫自己,自己之前有些目光短浅,以貌取人了。
既然大家撤退有序,他也就不再关注,将目光投向前方的明家诸人。
此时的明家诸人大杀四方,令得前方的贼寇们欲哭无泪。
还没有靠近人家,就被一阵箭雨弹雨杀灭,这还怎么玩?
幸好,明家诸人只是前进,并不纠缠于一时一地。
就这样,在明家诸人的带领下,王守仁等居然不费吹灰之力,突出了重围。
当然,身后是贼寇们的跟踪追杀。
而亲卫队长他们早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当中,估计,此番绝无生还的机会了。
王守仁整理心情,指挥着军士们撤退抵御。
一路上,且战且退。
当然,王守仁已经派人前去附近的衙门求援,毕竟,这是大明的天下,岂能被一群贼寇追杀得如此狼狈!
人家贼寇们也没有那么傻,岂能会一直追击?
更何况,明家诸人在带领着王守仁等冲出重围之后,前队变后队,立刻为王守仁他们断后,这下,贼寇们的乐子可就大了!
一时间,轰炸之声不绝于耳,枪弹之声不绝,箭矢之声不绝,杀得贼寇们尽皆哭爹喊娘,退缩不前。
贼寇们望着眼前的残肢断臂,心中一阵胆寒,眼前的这一幕幕太过可怕了,还未接近大明军士,咱们的兄弟们就一个个栽倒在地,更甚者,居然在人群当中有如天雷般的轰炸令兄弟们粉身碎骨,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一时间,他们畏缩不前,就算是贼寇首领下令斩杀畏缩不前的贼寇也无法令他们向前,毕竟,前进就是身死啊!也许,如果咱们都不前进,法不责众之下,就逃过了这一劫。
他们的想法是正确的,就算那贼寇首领万分不愿,但也无法强行驱使大家上前送命啊!
这就令得他们眼睁睁看着王守仁等从容撤退。
当然,虽然他们心中畏惧,但却也远远地紧紧地盯着钦差卫队,并未放弃,而只是吊着,他们就不信,这些武器他们能够无限制的使用。
还别说,王守仁等还真的没办法!
无奈,他们只好沿途向邻近县城求援。
然而,这些县城中却是并未派兵,毕竟,各县没有府县的命令,不敢擅离职守,故此,也无法为王守仁等提供什么应援。
而王守仁他们更不可能将这些贼寇引到县城,令百姓生灵涂炭,于是,这一逃一追之间,大家只能相互无可奈何了!而前往青州府城的求援探子却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王守仁等早已经断了此念想
追逃之间,王守仁稍稍回头看看穷追不舍的贼寇,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看来,得想办法摆脱这些跟屁虫了。
他皱眉思索,同时在脑海中回忆着山东省的地形,看看有无能够摆脱追兵的有利地形,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毕竟,现如今他们可是被贼寇们衔尾追杀,而且毫无应援之人,只能依靠自己,又如何逃脱?
而且,显然,这些贼寇们已经发出信号,相信,咱们前方必然正在集结着贼寇们的援兵,前来围剿咱们。
这可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大人!”正当王守仁愁眉不展之时,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哦!王守仁转头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陆明远。
“陆先生有何指教?”
“大人,当前情势危急,不如,就兵分两路,由陆某引贼寇们而去,明家主等则由钦差大人引领!”陆明远望着王守仁建言道。
“不行!”未等陆明远说完,王守仁勃然变色,厉声喝道。
啊!陆明远吓了一跳,吃惊地望着王守仁,他可没想到,只是一个建议,钦差大人居然如此激动,这可是出乎他的预料了!
他却不知,王守仁之前在前往云南之际,迫不得已之下,让明中信代他受过,那般屈辱,他至今依然记得,而且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万不可再将部属抛弃,自己独自逃命,如今陆明远的提议可以说是正好戳在了他的心窝上,他岂能不变色?
而且,他早已在心中暗暗发誓,遇到险情绝不再抛弃部属自行逃命,今后,只有战死的王守仁,而没有狼狈逃窜的王守仁!
陆明远一提,他就予以否决,此番绝不能再由别人替自己承担这个责任了!毕竟,自己才是钦差!自己才是那个最应该承担责任的人!
陆明远望着王守仁坚定的眼神,知晓无法劝说他,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更多的却是钦佩,试想有哪一位文官能在这兵凶战危之地拒绝最安全的逃困之路,反而选择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呢?
看来,中信没有帮错人啊!此番受伤也不冤!陆明远心中欣慰不已,反而坚定了维护王守仁的决心!
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前无援兵,后有追兵,这可怎么是个头啊!
陆明远心念电转,再次思虑起这路人马的前程来。
“大人,这样下去可不行了!”陆明远正色道。
“那是自然!”王守仁苦笑一声,他心中也明白,这样下去,弹药迟早会耗尽,军士们迟早会疲累,那时候,就是这支军队的末日了。
“不知陆先生有何见解?”
“咱们必须找一个妥善之处拒敌,否则,尽早得被他们累垮拖垮!”
王守仁自然无比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