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准苦笑一声,“传回讯息,太子正在外与友人相聚,暂时还无法回来!”
“友人?”弘治面色一沉,看向陈准。
“其实,这个友人您也认识!”陈准苦笑连连。
“我认识?”弘治一愣。
“就是那明中信!之前就已经入了明宅,遇袭之后,太子也曾出现于现场,如果不是明中信相劝,只怕太子还真要随其进宫了。但是,明中信进宫之后,太子也执意回明宅等候!直至现在!”陈准详细地将事情经过一一讲述。
不错,相信各位看官已经知晓,那位朱寿正是当今太子,朱厚照。
朱厚照(1491年10月27日-1521年4月20日),是明孝宗朱祐樘和张皇后的长子,两岁时即被立为皇太子。由于明孝宗一生只宠爱张皇后,而张皇后只为其生了两个儿子,次子朱厚炜早夭,因此朱厚照自小就被视为掌上明珠,予求予取,养成了为所欲为的性格,就连二位爹娘,也无法管束于他。时常独自出宫,也无人敢拦,至于弘治与张皇后,对其宠爱有加,自然只能是暗中派人护卫,却不敢强制压制他不得出宫。
故此,才有了与明中信的相见、相识。
“太不成体统了,快去,催促一下,令刘瑾他们带太子回来!”弘治眉头紧锁。
“陛下,刘瑾他们也未在太子身边,太子现在只身在明宅当中,今日明宅之中戒备森严,其中情形难以探查!”陈准觉得真是冤枉啊!但又不得不回禀。
“什么?”弘治一下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混帐,你们就允许太子一人进入明宅,就不怕他出事?”
“臣有罪!臣有罪!”陈准吓得单膝跪地,连连请罪。
“陛下,息怒!”张皇后也是面带严霜,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深深叹息一声,“您还不知道咱们这位祖宗吗?一直以来,为所欲为,自作主张,此事怨不得陈总管,想必,刘瑾等人也是被照儿驱赶走的!他们自是不敢跟着进入明宅。至于暗中的东厂保护之人,更是不敢露面!”
“哼!刘瑾等人擅离职守,此番回来,必然有一番惩戒!”弘治怒气未息,沉声道。
“是,陛下,臣遵旨!”陈准连忙应命。
“你东厂也脱不了干系!”弘治余怒未消,冲陈准喝道。
“是,待那些小崽子回来了,臣必会惩戒于他们!”
“哼!”弘治冷哼一声。
“陛下,这也是好事啊!”张皇后沉吟片刻,插话道。
“咦!”弘治一怔,望向张皇后。
“之前陛下说,想让明中信入宫伴读,但现在已经胎死腹中,况且,那明中信的品性与才学也得再行评定,再行观察,倒不如就此让照儿与他深交,也好观察一下此人,看他是否真的是栋梁之才!是否值得培养!而且,还避开了大臣们的阻拦,令他们反对无声。到时,如果照儿有所长进,那明中信也显露出能够独当一面之能,那咱们就再行提出让其入东宫。到时,岂不是一举两得?”张皇后双目放光,开解道。
对啊!弘治面上一喜,这权宜之计真心高明啊!竖起大姆指,赞道,“皇后,真乃慧质兰心啊!”
张皇后一听,面如桃花,横了弘治一眼,那般风情,令得弘治心痒难耐。
“陈准,你且去督促太子回宫,不可在外逗留太久!”弘治强压下心绪,沉声吩咐道。
“诺!”陈准自然应命,快步而去。
御书房中沉静下来,面如桃花的张皇后,深情款款地望着弘治,二人对视,弘治一阵心动,拉起张皇后的小手,向后室走去。
京师李府。
“父亲,这不公平!”李兆先满面愤然地望着李东阳。
“不公平?你要如何公平?”李东阳面沉似水地反问道。
“这?”李兆先一阵哑然。
良久,“就算不予好好封赏,那也不能让功臣之心寒了啊!”李兆先急叫道。
“功臣?谁是功臣?”李东阳问道。
“功臣?还有谁?不就是中信吗?”
“他有何功?”李东阳反问道。
“难道那云南赈灾除疫之事、云南平定叛乱之事,不应该是明中信的功劳吗?”
“云南赈灾除疫、云南平定叛乱?这些,真的是明中信的功劳?”李东阳再次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如果没有中信代王守仁引开追兵,如果没有明中信除疫之策,如果没有明中信拿出利器,只怕那王守仁也要灰飞烟灭了!”
“你确定,这些能够摆在台面上讲?”
“难道不能?”李兆先有些瞠目结舌。
“你啊!幼稚!”李东阳满面的恨铁不成钢,“云南赈灾除疫之事,乃是钦差大人带领之下,有朝廷的除疫之策,钦差卫队、当地官府的齐心协力之下,才能够成功!”
李东阳稍稍停顿,沉声道,“至于云南叛乱之事,此乃云南布政使司、沐王爷以及云南都司齐心合力之下,才予以平息的,与钦差何干?与明中信何干?”
李兆先懵了,望着父亲,哑口无言。
“你以为,陛下赏赐一些金玉物事就是薄待功臣了吗?”李东阳问道。
“那也不能任由那谢迁老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吧?”李兆先强辩道。
“你也知晓谢迁老儿在从中作梗啊!”李东阳翻个白眼。
“你以为,陛下不知道这些吗?你以为,陛下就想这样吗?你以为,陛下真的看不到谢迁的私心吗?”
接连几个疑问,问得李兆先都傻了。
李东阳叹息一声,“政治,并不是纸上谈兵,也并不是黑白分明的!”
“你啊!仔细想想,李代桃僵,千里逃亡,插手地方政事,平定叛乱,明中信的这些所作所为能够拿到台面上讲吗?”看看李兆先,李东阳轻声解释道。
李兆先心中一动,面上激动之色稍稍化解,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