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召唤出一头地狱犬,地狱犬得到命令不停喷火,配合猎魔人的伊格尼·怒焰,将六具尸体统统引燃,把泥土草坪烧出焦痕。
“砰!”
罗伊一记阿尔德震散马车车架弄断附近几颗赤杨,又朝着地面连续轰击,尘土飞扬间浮现无数凹坑。模糊的龙爪印逐渐成形。
整个现场布置得好似遭到巨龙突袭!
“你是谁?”木囚笼车里的索拉德勾拉着栏杆,瞪大眼睛,惊喜地问,“救救我!求你!我会感激你的!”
而罗伊只是冲他温和一笑,五指勾勒出倒三角符咒。
索拉德神色呆滞,脑子里涌了一大段激烈而残忍的画面。
最后身体一晃昏睡了过去。
罗伊遗憾地看了眼梭默身上的精灵甲,潇洒离开。
……
“呼…吸…”
片刻后,乔·战狂从马背上跳下,抵达现场,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尸体,泼洒的鲜血、焦尸,还在燃烧的木板车、路边遭到巨力撞击断裂的树干。
“塔洛斯显灵了吗?惩罚了这该死的梭默!”
他冲近囚笼,找到钥匙,打开了笼子拖出了索拉德,啪啪拍了他脸两掌,
“醒醒,索拉德,兄弟来救你了!”
“啊!龙,巨龙!”索拉德靠在他膝盖上双手乱挥,表情恐慌好似受到极大的惊吓,“龙来了!”
“哪里有龙?你安全了,索拉德!梭默再也无法伤害你!”
然而他话音刚落下,
哒哒的连绵不断的马蹄声从不远处洛利克镇的方向传来。
背着战锤战斧、气势汹汹的两伙人马路边显露出身形。
为首的两人分别是面容阴沉的奥弗瑞德·战狂,以及天空熔炉的掌管者,白发苍苍的厄伦德·灰鬃!
他们目光随意一扫,瞳孔收缩。
“天呐,索拉德!塔洛斯保佑!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法利亚提着裙摆,哭哭啼啼地从人群中冲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伤痕累累的男人,“孩子,我们来迟了,你受伤了吗,哪里不舒服?”
“瞧瞧你瘦的,那天杀的梭默,究竟怎么虐待了你!”
“法利亚、厄伦德、阿武斯特恩,我没事,只是身体有点虚弱外…”索拉德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目光转动,两队人马开始检查那些死去的梭默。
“没事就好,我的兄弟,以后别干那种蠢事!”另一个年轻清秀的女人冲了过来,先是重重地跟他拥抱了一下,然后泪眼朦胧地转向乔·战狂,
“你怎么敢啊,混蛋!一个人逞英雄是吗?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要是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奥菲娜·灰鬃绿色的眸子注视着爱人英俊的脸庞,再也顾不得在场有些什么人,再也顾不得梨花带雨地扑进了他怀里,乔也情不自禁搂紧,一手安抚地拍打她的后背。
而战狂家族的领头者,奥弗瑞德脸色难看至极,
“乔,战狂家族的规矩还记得吗?”奥弗瑞德大步流星冲过去,右手死死捏住他的衣领,狭长的眼缝里快要喷出火来,“我是怎么跟你交代的,别跟家族添乱!你偏偏要跟我对着干?竟然敢一个人来找梭默的麻烦?!”
“你翅膀硬了是吗,还是喝酒喝多了把自己喝成了弱智,怎么敢背叛家族?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被逐—”
身材高大,身形挺拔的厄伦德·灰鬃一把推开奥弗瑞德的手,打断他的话,“你们果然知道我儿子的下落,还一直藏着掖着!当帝国的走狗还嫌不够丢人,还要给梭默磕头?杀了他们又如何?”
“现在这叫死无对证!”
“至于你乔·战狂,”厄伦德坚韧厚实的手掌拍了拍的肩头,褐色眸光露出一丝认同之色,颇有一种老丈人看女婿的意味儿,“我以前认为你和战狂家族一样掉进钱眼里变成了市侩的商人和懦夫,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我刮目相看!”
“单枪匹马杀死六个梭默,我承认我小瞧了你!你是个真正的诺德汉子!”厄伦德目光在奥菲娜和乔之间一转,“如果奥弗瑞德把你赶出家族,我给你一个建议,加入灰鬃!多一个人我们绝对负担得起,到时候我还把奥菲娜嫁给你!”
年轻女孩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而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冲动,着了魔一样,释放出心底的压抑,抛弃所有理智,本能般追上了梭默!
“够了,厄伦德,你当着我的面要拉拢我的儿子?!”奥弗瑞德顿时脸色发红,怒目而视,
“吵了一路还不够,还想继续?你刚才口口声声把他赶出家族?”
“我那是没说完!”奥弗瑞德看着搂住仇敌女儿的儿子,瞳孔收缩,叹息了一声,自己儿子犯下这等大错,又把家族置于何地?
“你必须付出代价,接下来的一年,休想离开家门,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反省!”
“奥弗瑞德,厄伦德,其实你们有所误会,我…”乔突然低下头,然而手却越发搂紧奥菲娜的腰肢,“我赶到现场时已经来迟一步,人不是我杀的!”
“什么?!”
“咳、咳…不是乔干的!”索拉德目光缓缓地扫过一双双紧张的眼睛,帮腔道,“你们仔细看看现场…”
众人随着他目光扫视这满地狼藉。
火焰、巨大的凹坑,被暴力摧折断的大树,一切的一切,不像是个人类所为。
“是巨龙袭击了车队,杀死了六个梭默!”索拉德望着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恐惧之色,靠在母亲大腿上的身体开始战栗,“它突然从天空降落,身形如山,漆黑如夜,口吐火焰不到十秒就杀死了大部分骑士。”
“然后冲着那位梭默特使喷吐火焰,吼出一种奇怪而强大的声音,把他烤焦、击飞!”
奥弗瑞德和厄伦德心头一震,雪漫城的老人自然听说过龙吼的大名,
“梭默特使浑身骨头被一种特别的力量给震碎了。”这时,阿武斯特恩满脸讶异地冲厄伦德说了一句。
“我当时趴在囚车里,那头龙大概以为我快死了,不屑于杀死我?”索拉德略微困惑又心有余悸说,“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这事情未免太过巧合,巨龙又为何袭击梭默?”厄伦德拧紧眉头思忖道,
“小混蛋,真不是你?”奥弗瑞德松了口气,差不多已经相信了巨龙袭击的说法,
“我向塔洛斯发誓,我什么都没做!”乔立马扬起了头,脸色坚定。
“嗯,那也算是悬崖勒马,还能补救!愣着干嘛,快滚回来!”
“不,我…”乔和怀里的奥菲娜交换一个眼神,冲着对方温柔一笑,眼神决然,“我不想再瞒着你们,我和她秘密交往好多年了,就是现在,我向你们宣布,我要娶奥菲娜!”
“这是塔洛斯的旨意,我们的爱情无须遮遮掩掩,不再受尽打压!”
“厄伦德,父亲,请你们成全我们!”
“额…”厄伦德和妻子法利亚相视一望,陷入纠结之中,原本他以为乔杀了梭默,相当于背叛战狂家族和帝国,奥菲娜嫁给他并无不可。
但现在,一切又被推翻,那头不知所踪的巨龙才是血案的罪魁祸首!
可乔冒着生命危险来营救自己儿子,又是事实,他已经证明了对奥菲娜的心意!
“你要娶一个灰鬃家族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家族和帝国的良好合作关系会产生无法弥补的裂痕!”奥弗瑞德脸色铁青地摇头,“你如果还把自己当成战狂家族的一员,还有几分荣誉感,就死了这条心!”
“乔,回来吧。不要一错再错,”战狂家族队伍里响起了劝解声,
“我们和灰鬃不是一路人!”
“强行结合只有痛苦!”
“够了!别再跟我提那该死的立场!我再也受不了那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没有奥菲娜我过不下去!”乔确实活了出去,脸色涨红,大声喊叫,“为了跟她在一起,我今天敢来劫囚车,以后保不准会做出更疯狂的行为!”
“你以为还有以后?”奥弗瑞德目露冷光,按住了腰间的钢剑,
“父亲,”一直旁观的伊多拉夫·战狂劝解道,“给乔一点时间冷静,他现在还在酒劲上。”
奥弗瑞德重重哼了一声,顺势放下剑,表情凶狠地大喊,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后天,回家给我跪下,否则后果你清楚。”丢下一句狠话,他又重重地看了厄伦德一眼,招呼身后十几个手下迅速撤退!
“厄伦德,请你成全我们!”奥菲娜眸子里闪烁泪光,
“我得和你母亲考虑考虑…”厄伦德扶起了索拉德,让他坐上了马车,“那个老家伙说的有道理,我家女儿要是嫁给一个帝国的拥护者,这会让风暴斗篷的伙计怎么想?灰棕背弃了荣誉和传统?”
“现在,回家吧,明天我不会阻止你们,你们好好把握最后的机会!”厄伦德眸光缓缓掠过这对情侣的脸。
乔和奥菲娜脸色倔强地搂着对方,骑上一匹矮脚马,跟着大部队返程。
……
“那六具尸体就这么放着不管?”法利亚凝望着夜色,问。
“跟咱们有何关系?我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巨龙造的孽,就留下来恶心梭默吧!”
“但这也提醒了我们,洛利克镇距离雪漫城并不远,巨龙就这么突然而至取走数人性命,万一它袭击的不是梭默,而是灰鬃家族的房子又怎么办?”厄伦德说,“那三个小子说的对,灰鬃家族该为此出一份力!回去,我就开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