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贱人?”初初低下头,细如蚊喃的自语道。
片刻之后,在所有人的猝不及防下,初初猛地抬泪目的面容,她手持长刀,朝着被流沙之绳束缚的鲁佑三一刀砍下!
初初的一刀,直接将鲁佑三的左耳砍下,并顺势切入了鲁佑三的左肩头,长刀入骨,直插三寸!
这一刻,就连子龙、顾青等人也是为初初突然的爆发所惊。
要知,初初是一个没有修炼出丹源的普通人,而且还是比普通人更为瘦弱的少女。
但就是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竟用一把不算锋利的长刀,一刀砍下了鲁佑三的左耳,并顺势砍断了鲁佑三的肩骨,入骨三寸。
人的肩骨是何等坚硬,初初一刀挥下的爆发力,足以和普通的一阶巅峰修士媲美了。
“天才,这女娃是个修炼天才。”幽魂的声音飘然而出,传到了子龙的脑海之中。
子龙沉默不语,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发表什么过多意见,按黄白眉所言,初初是荆儒林的孙女,那她身上便流淌着一半的荆氏世家的血脉,愤怒之下有此等表现,并不惊奇。
反倒是,看着初初泪目挥刀的样子,子龙,有些心疼……
而就在初初一刀挥下的那刻,密室中便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声之凄厉,如十八层地狱的恶鬼惨嚎,足以深夜止啼。
这鲁佑三的脸色,也在顷刻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他左脸血流、汗流如雨,脸色惨白发颤,他再看着眼前少女的眼神,竟尽是恐慌。
初初双手握刀,伴随着骨头的一阵霹雳啪啦,将长刀从鲁佑三的肩头拔出。
刚刚消歇的鲁佑三又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初初手握长刀,高高扬起,这一次,对准的是鲁佑三的头颅!
此时,鲁佑三所有的嚣张与戾气已然全部消失,他脸上所剩的,只有对死亡的恐惧以及五官挤在一团的竭力求饶。
“不要!不要!!你娘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撞门上自杀的……”
听着鲁佑三的求饶话语,回想起自己的母亲,初初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再一次滚滚滑落。
她虽然对眼前的鲁佑三愤恨至极,但初初从小到大连牲畜都为杀过一只,就更别说是杀人了。
此时初初虽高高举起长刀,却有些身体僵滞,迟迟不肯落下。
不知道是恻隐之心,还是方才那一刀耗尽了初初的力量,此刻初初竟有些力虚,一副举不稳长刀的样子。
看着少女的状况,血汗横流的鲁佑三在心中大松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而就在下一刻,那一脸横肉的鲁佑三双眼满睁,满脸骇愕,他眼中所见的最后一幕,是长刀落下的场景!
只见,不知何时,子龙已在悄然间来到了初初的身后,他伸出手去,握住了初初持刀不稳的双手。
而初初摇晃的内心,也在子龙双手加持的刹那,变得无比坚定起来,仿佛她身体也又充满了力量。
子龙与初初合握长刀,砍下!
砰咚一声!
刀落,头落……
初初拥搂着身后的子龙哭泣起来。
子龙手掌轻拍,安抚着哭泣的初初,他的眼神轻瞥,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头颅,随即闭上了双眼:
“柳姨,我和初初一起,为你报仇了……我会把初初当做亲妹妹一样,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你可以安息了……”
……
……
夜深,风卷着沙儿飘起。
天明,沙裹着风儿沉寂。
第二天清晨,伴随着一道道惊呼声响起,尚武窑里炸开了锅……
一个荼寨的小头目在尚武窑中快活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清晨起早撒尿,却在茅房旁发现了血迹,他顺着血迹寻去,却在尚武窑的地下花坛中,发现了他们荼寨三当家,那鲁佑三的身体和头颅……
这一日,整个荼罗城已经乱做一团。
各种层出的大事,不仅让荼罗城的居民们奔走相传,啧啧谈论,更是让荼罗城的两大势力,那荼寨与青窑会炸开锅。
鲁佑三儿子鲁璨的尸体出现在荼寨五当家何立的府邸,疑似何立与鲁璨为争一女子大打出手,何立失手杀了鲁璨。
荼寨五当家何立的尸体出现在荼寨宗堂通往何府的路上,从其尸体上的伤痕与残留武器来看,是鲁佑三手下的头号打手路铮所为。
鲁佑三的尸体出现出现在尚武窑中,而且据鲁佑三的手下所讲,鲁佑三在率人前往何府前来过尚武窑,是在尚武窑中待了一会儿后,便气势汹汹的出来,集结人手去何府滋事了。
另有从街头巷尾兴起的传言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尚武窑的马鸨在操纵,而且更巧的是,所有的证据也都的的确确指向了马鸨……
马鸨急忙出面辩解,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卿史昂指示的。
但令马鸨欲哭无泪、一脸懵逼的是,据可靠消息,卿氏世家的卿史昂,近几个月来压根就没出过云望山……
而真正操纵着这一切的人,那深藏功与名的黄公卜,则是一脚睡到傍晚才醒。
子龙杀死鲁璨的麻烦得以嫁祸解决,顾青的羞辱之怒得以平息,初初的杀母大仇得报,然后又将所有所有的黑锅甩给了欺负过秀秀的马鸨。
这便是白眉妙算黄公卜的一石四鸟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