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像个普通生意人一般的林先生,疾如流星,赶到最高的两座魂山下,神色匆匆。凌朗见状,也降下莲台,没有让自己显得“高高在上”。
“林先生,你怎么来了?”凌朗明知故问。
看到沈家除了那盛装女子沈妙容,凭着头上一个由宝钗幻化而成的五色彩凤,还能勉强抗衡魂山的镇压。其余九人,就如扛着万钧重物,一个个憋得脸红耳赤,巨大的压力,快要把他们的五脏六腑都挤了出来,气都喘不上。
林先生看到此种境况,心里苦笑,到底还是来迟零啊,他忙拱拱手道:“林某此行,为了化解你和沈家的恩怨而来。”
凌朗不由冷冷一笑,道:“恩怨?我和沈家之间有恩么?”
林先生刚想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那盛装女子就叫了起来,“林鸿达,你来得正好,怎么,你还认识他?他杀了我们沈家的核心弟子,还打伤了沈家现任家主,又把我困在这里,你们龙魂都不管的吗?”
林先生听言,脸上就差点没挤出半碗苦瓜汁来了,他又向那沈妙容拱拱手:“沈前辈,请稍安勿躁,这次事情起因,大致的来龙去脉,我们龙魂已经清楚,恐怕却是沈子平理亏在先。”
作过陈文帝的皇后,陈废帝时期的皇太后,又被沈家视为老祖宗供着千年,沈妙容早已习惯了颐气指使,却那里听得出林鸿达话里的善意提醒?她风目圆睁,厉声道:“理亏?区区两个世俗女子而已,此人就需要把事情做得如此狠绝?
“喔,你是区区两世俗女子?”沈妙容此言一出,只见莲台轻旋,凌朗转身冷冷地看着盛装女子。
“两位且听林某一言,此时魔都为多事之秋,实不宜进行内斗,大家应化干戈为玉帛,共同……”
林先生话未完,沈家之前派去察看那长袍老者的一青年女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急声道:“老祖,家主他,家主他可能要不行了。”
凌朗之前就“出言不逊”,今日又让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现在又听得长袍老者的噩讯,沈妙容顿时更是一阵抓狂,容颜大怒,大声道:“难得不是?你今最好给本宫好好的道歉赔礼,真当沈家无人么?不然,待本宫脱困之后,我定然不放过那个两贱人,到时候,你能护住她们一时,我不信你能护得了她们一辈子。”
“呵呵,好,这就是你们沈家的道理?别饶命都是草芥,只有你们沈家饶性命值钱?”凌朗冷笑一声,“哆侄他。唵……”楞严经又起,群山主峰上那大鼓“咚、咚、咚”响了三响,响声不大,却似这方地唯一的声音,直击人心,震得沈家那青年女子脸色顿时刷刷发白,连一旁的林鸿达都觉得魂念要脱体而出。
鼓声落,“*”字显,如簸箕大,落在沈妙容身上,一闪而没。
凌朗伸出左手,大手印轰然祭出,穿过魂山的禁域,来到沈妙容的身前,一握,把她整个攥住,再一回收,拉到自己的跟前,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冷如吐冰渣子:“世俗普通人,你们这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神灵’不在乎?我在乎。”完,稍稍松开大手印,又伸出右手,捉住盛装女子的手臂,用力一扯,“啊……”,沈妙容惨叫一声,她的手臂竟被生生地撕了下来,齐肩断口处乳白色的灵液喷涌如注。
魂念被封禁,魂体的疼痛感并不比肉身来得轻,甚至因为直接作用在神识中,更加清晰,让人难以承受。盛装女子一张姣好的面容都整个的扭曲,那还有什么美妙可言,除了哀嚎,竟不出一句话来。
“凌友,你……”,刚听到沈妙容的一番话,脾气好如林鸿达这样的人,都差点忍不住跑上去甩她两巴掌。从以往的资料分析,他可是知道凌朗这位“爷”的脾性,有恩不忘,有仇必报。惹到他自身还好,但最好别去碰他的亲人、朋友。你沈妙容心里想着也就是了,干嘛还要堂而皇之出来?这不是作死么?
凌朗朝林先生摆摆手,不见愤怒,也不再冰冷,面无表情,轻声道:“我欠龙魂两条人命,这个情我日后会还,但是不包括今的这件事。”然后又面朝着那千丈魂山,了一句:“山灵,把孩子带出来。”
变得年轻不少的阿婆髻山灵,显出身形,向凌朗礼了个福,手里还牵着个粉雕玉琢的三尺人儿。却是当初在大佛古寺,为白起随手所收,化为莲台上的“婴灵莲”,本就被白起抹去魂体污垢,恢复基本的灵智,后来在莲台的圣洁之力日夜浸润之下,慢慢融为一体,诞生出这么个婴来,长相像个男孩子,其实不分阴阳,非男非女。
凌朗看到灵婴诞生,也不再把他禁锢在莲瓣内,任他在自己的魂体领域里,自由奔走,虽然有三境修为,智力却只如人类的两岁孩童。料不到,那阿婆髻山灵,对他却疼爱有加,颇为照顾,经常带着身边,驾龙逐浪湖,骑虎纵横山间。还给他起了个名字桨南丫”。
凌朗也不去管林先生,手上五色之光蒸腾,口中低诵无名经文,盛装女子的断臂在光华中,慢慢地消融,化成了一团白色的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