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红妆。

烛妆镜前，红色蜡泪涌叠，只映衬出镜子中一道不远处坐在红塌上，盖着头巾的新娘。随着侍女轻轻一鞠躬，然后蹑手蹑脚的退下之后，从门外的嘈杂之声一下就随着这一扇漆黑油墨的木门关上而与之世外隔绝，把寂静弥漫进了这个屋子。

多喝了几盏鲜果酿制的烈酒，陈飞酒意已上心头，两霞微红，就站在床边定定的看了坐在床边的新娘一会，然后坐到了她身边。

陈飞打了个酒嗝，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从杨妃儿在金銮殿上的那一跪开始，到轰动元龙的结亲消息就此传出，再到这两个月的筹办，真就大婚结束，送入洞房。

不论陈飞是承认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令无数人艳羡的婚姻，到底是真就这么圆满的结束了。

虽然如玄魔真人说的那样，区区一个小女天才，未来只是陈飞进阶道路上的一束装典罢了。

但此时此刻，坐在这位名动天下的长公主身侧，陈飞甚至能从她身上轻轻嗅到那一股微香。

不算像是兰芝的味道，有点偏少女的香，甚至还有温度感。

两人并没有肌肤接触，但杨妃儿低垂的光洁胳膊上，似乎散发出的微微热量已经叫陈飞感觉到了。

温热的身躯那么真实，再光辉的包装下毕竟也是一个女人。

这一切多少有些不真实，就和人恍惚之下回望自己的前半生，偶然想起自己孩时的时光，幼稚的时候，会心一笑，却从镜子里看见自己鬓角一抹白发那一刻一样的怔然。

时间被夺走的空虚感，总会叫人诞生对真实世界不真实感的一种质疑。

眼下，便是这种质疑最强烈的时刻。

就这么，结婚了吗？还是和杨妃儿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