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忆了一下老方的叮嘱,将符箓贴在镜面上,然后用匕首毁掉通幽镜。
很简单嘛。
我把符箓拍在通幽镜的镜面上。
刹那间,风止了。
管用!
不过符箓的颜色,正在迅速褪去,地狱吹来的阴风,能够腐蚀符箓。
我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我反握匕首,抬起胳膊,准备向镜面砸去。
就在我动手的瞬间,我忽然感觉到,后背有一股凉意。
使用拘魂遣鬼状态下的我,感知能力十分敏锐。
我的背后,有人!
准确来说,有鬼!
我毫不犹豫的转身,手中的匕首挥出。
一道身影被匕首砍中,倒飞了出去。
我愣住了,被我砍到的鬼,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他胸前的衣服破了一道好大的口子,露出了肌肤。
肌肤上的伤口,很深,却没流出一滴血。
相反,伤口中冒出浓浓的黑烟。
望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我立即知晓了它的身份。
它是镜中恶鬼!
地狱来客!我惊住了,这只恶鬼果然是跑了出来。
我看向他的两只手,如墨的指甲,足足有三厘米长,而且异常锋利。
我敢肯定,他这双爪子,能轻松在钢板上留下痕迹。
甚至还淬有鬼毒!
如果刚刚不是我反应快,反身就是一刀,这时候脖子恐怕已经被扎出好几个洞。
这只恶鬼身上弥漫着,和地狱吹来的阴气相同的气息。
它的境界不高,只是寻常恶鬼,还不到夜叉等级。
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它比起太阴观音培育的鬼纹夜叉,要强得多。
必须要小心应对才是。
我深吸一口气,紧握手中的匕首。
镜中恶鬼胸口上的伤口,在弥漫的黑气中迅速痊愈,不过三五秒的功夫,就已经恢复如初了。
它裂开嘴,对着我笑。
这种看着“自己”对自己微笑的场景,让我毛骨悚然。
它微微弓着身子,像是做好准备捕猎准备的猎豹,随时都会扑上来,撕开猎物的脖子。
我,就是它的猎物。
我们一人一鬼,僵持住了。
我神经绷得很紧,等待着它的行动,然后做出反击。
镜中恶鬼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不急不躁,耐心等待着我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时间在我们的僵持中,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我不知道镜中恶鬼是怎样的心态,我的心态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我决定打破死一般的沉默。
我动了。
我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欢迎,刺了出去。
不是刺向身前,不是刺向镜中恶鬼。
而是向着我的背后刺去。
“啪!”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我看到镜中恶鬼猛然睁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匕首,刺破了通幽镜的镜面!
“哗啦!”
镜面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铺满了我的脚下。
一张快要褪成白色的符箓,飘落在的身旁。
自始至终,我的眼睛都死死的盯在镜中恶鬼的身上,他有任何举动,我都能及时作出反应。
“你想拖延时间,等符箓失效?”
“是你太天真,还是当我傻?”
我向前迈了一步,脚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嘎嘎”的声音。
地狱中吹来的阴气,已经是消停了,小区里的厉鬼,会逐渐恢复清醒,有方叔和刘艳在,无需我打开地狱之门,也能超度他们。
剩下的事情,就是干掉这只恶鬼!
这只恶鬼太过诡异,还用的是我的相貌,绝不能让它继续为非作歹。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杀意,我向前走一步,镜中恶鬼便向后退一步。
我走两步,他退两步。
忽然间,他转过身,跑了!
“站住!”
我急忙追去,三只鬼兵附体的我,跑起来犹如一阵风,快的惊人!
眨眼间的功夫,我已经来到了镜中恶鬼的身后。
我挥动手中的匕首,向着它的后背刺去。
镜中恶鬼感受到了危险,纵身一跃。
直到这时我才发觉,它跑到了方叔家客厅的窗前。
客厅的窗户,几乎都被阴风给吹破了,只剩下半块玻璃。
镜中恶鬼跳的位置,就是这半块玻璃!
“你跑不掉的!”
我同样纵身一跃!手中的匕首马上就要刺中镜中恶鬼了。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镜中恶鬼与那半块玻璃碰触的瞬间,玻璃上泛起水纹,随后,它竟是钻进了玻璃中!
而我……撞破了玻璃。
“啪!”
玻璃破碎,而我本人,也从四楼上掉了下来。
有鬼兵附身,四楼摔不死我,我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我抬头,哪里还有镜中恶鬼的身影。
这个家伙……跑掉了!
我寻了许久,仍旧没有发现它的身影,连气息,也感觉不到了。
“江辰!”
我听到了刘艳的呼喊声,我循声看去,只见她和方叔跑了过来。
方叔上了年纪,跑到我身边,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小……小子,搞定了吗?”
“搞定了,不过让镜中恶鬼给跑掉了。”
方叔使劲吐出一口气,平稳自己的气息
“那鬼从镜中来,就能回镜中去,想要抓住它,必须得找个没有一片镜子的地方才行。”
我记住了。
“方叔,刘艳,小区里的厉鬼,都怎么样了?”
刘艳回答的我。
“那些叔叔阿姨都已经恢复正常了,我和师父超度了他们。”
她叹了口气。
“一下死了这么多人,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压下去。”
整个小区的人同时死去,如果十三局控制不住舆,论,恐怕会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
这种事情,我帮不了刘艳,我相信他们会想到办法的。
方叔沉声道。
“必须得想办法抓住那只恶鬼。”
“它怨念实在是太强了,一日不抓住,就会有无辜的人被它害死!”
方叔说的没错,怨念越强的鬼,杀心越重。
它刚刚从地狱中脱离,就杀了一个小区的人。
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人遭受厄运。
方叔揉了揉头。
“老了啊,喝酒喝多了,都快站不住了。”
刘艳扶着方叔。
“师父,我先送你去招待所休息一下吧。”
方叔没反对,他家里床都被掀到墙上去了,已经没法住人。
“好。”
我和刘艳把方叔送到招待所,他沉沉的睡去了。
刘艳却是没得休息,小区里的尸体,需要处理,她联系了警,局的同事,再次忙碌起来。
我帮不上忙,回了家。
听到我的声音,铁锤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亲爱的,你回来了。”
秦琼记完账,脸上堆起猥琐的笑容。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这么晚才回来,看来进展的不错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