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悬空的双腿无意识的在沙发沿上踢踏了几下,很快,彻底平静了下去。
再然后,冬瓜抬起眼,眸光深深的,嗓音却是极浅的。
“妈咪,我是物品么?”他道。
说完,他又看向了薄夜寒:“爹地,你真的爱我么?”
话音落下,冬瓜的嗓音似乎染上了几分哽咽。
倔强的他却扬起了眉眼,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冬瓜继续看向陆漫,看的陆漫的心快要滴出血来。
“如果我不是物品,为什么你们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决定我的去留?”
他转向薄夜寒,巴掌大的小脸上,是真切的痛苦:“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想要将我从妈咪的身边带走?”
冬瓜说完,抑制不住的呜咽了一声,眼泪终究还是从眼眶滑落,掉了下来。
“我们……本来是一家人啊。”
仿佛低语般,他说完,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猛地抬起衣袖擦干了眼泪,他的面色一冷,抬眼看向面前两个仿佛如木头人的大人。
冬瓜的眉眼凌厉着,沾上几丝锋芒,冷声道:“你们离婚,别带上我,以后,我就一个人过,我谁都不跟。”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跟溜溜想要的是什么。”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眶再次红了。
冬瓜吸了吸鼻子,似是觉得有些丢脸般。
沉沉的看了眼陆漫和薄夜寒,他蓦地转身,一边擦着眼眶,一边飞快跑去了卧室。
啪——
房门清脆的一声响,像是一道开关,砸醒了久久沉默的两个人。
陆漫恍惚的看向冬瓜跑去的方向,恍惚的是她被眼泪蒙住的视线,更是她的心。
冬瓜的话,就像是一根根绵软的针一样,扎进了她心底最痛最软的地方。
她盘旋与和薄夜寒的纠缠中,费劲心机想要离婚,想要夺得抚养权。
却忘了最重要的,冬瓜自己的感受。
冬瓜那么聪明,又早熟,她早该想到的,他都看得懂。
他早就看的清楚,他的父母像是争夺一个商品似的,没有过问他的半点意见,将他拉扯来拉扯去,毫不留情。
陆漫的眼泪落得更汹涌了,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在这样的过程中,在这么久的时间里,冬瓜该是有多难受啊,才会在今天,跟他们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刻意表现的那样随意,可陆漫如何不知道,这正是他心里的小心翼翼。
他还那样小,这样的痛苦,完全不该让他来承认。
这该是,大人的过错才对。
陆漫紧咬着唇,视线从卧室的方向,缓慢的转向了薄夜寒。
薄夜寒还抱着溜溜,只是他的脸上,面色同样不好看,带着深深的动容。
他对冬瓜和溜溜,是有真感情的,陆漫无法否认这一点。
眼眶含着水雾,她久久的看着有些朦胧的薄夜寒。
陆漫想起了他刚才说的那句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