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疼呢?
他那么小,巴掌大的小脸上,绷带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位置。
身上同样也是,胸口绑着固定带,胳膊上腿上打了好几个绷带,还能隐隐看到绷带后的血迹。
就怕不是大伤,他的苦也没少吃。
陆漫的手上上下下的动着,却又不敢多摸,怕按疼了他,大颗大颗的眼泪低落,在被子上留下分明的痕迹。
冬瓜主动握住她的手:“哎哟妈咪,放心吧,真的不疼。”
说完,他作势抬起空闲的左手摆动两下证明自己,却一下子扯到了胸口的伤处,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陆漫又心疼又气,连忙按住他:“你给我坐好了,不许动。”
冬瓜疼劲过去,乖乖的靠在床头,趁着她不注意,给溜溜使了个眼色。
“妈咪。”溜溜的嗓子都哑了,绵软的喊着,说完还小小的哽咽了一下。
陆漫连忙拥她入怀,上下摸了下她,才看向一旁的徐风:“溜溜没事吗?”
徐风紧抿着唇,有些严峻的摇了摇头:“小少爷他将溜溜抱在了怀里,所以溜溜小姐只有腿上有轻微的划伤,其他并无大碍。”
陆漫眸色微怔,看着溜溜哭红的眼眶又继续问道:“冬瓜的伤医生具体怎么说?”
“轻微脑震荡,肋骨轻微骨裂,脚腕细微扭伤,其余都是程度各异的擦伤,以手肘和脚踝最重。”
冬瓜的皮肉细嫩,被撞时为了保护溜溜,手脚都用着力,一下子狠狠的摩擦到了座椅上,又摔倒了缝隙里。
地上有一道出租车司机没有清理干净的不知名塑料随后,刚好划过了冬瓜的胳膊。
万幸的是没有直接扎进去。
但伤口也不小,所以才有徐风先前看到的满是血迹。
在医院,等着结果的时候,他接受着世上最痛苦的折磨。
等到医生告诉他冬瓜只是轻伤,没有生命危险时,他只觉得自己也捡回了一条命,第一时间给先生和陆漫打去了电话。
陆漫看向冬瓜的额头,又看向他的胸口。
脑震荡和骨裂,他当时得有多痛。
可就算那么痛苦,他也牢牢的保护了溜溜,就像是个大男子汉一样保护着他的妹妹。
陆漫鼻子发着酸,心里像是被泡在了水里,有种说不出的绵软。
她弯下腰,额头和冬瓜的轻抵。
“我的冬瓜宝贝是最勇敢的,真棒。”虽然竭力保持着平静,但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冬瓜手掌抚着她的背,佯装轻松的一颔首:“那当然,我可是男人。”
说完,余光突然一顿,因为他看到了门口的一道真正的大男人的身形,和他相似的面孔,只是脸色更加阴沉。
冬瓜在陆漫身上的手推了推,示意她看过去。
陆漫侧过眼,只见薄夜寒就在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没有一点声音。
徐风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便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低着头,全身紧绷绷的,没敢再说半句话。
薄夜寒狭长的鹰眸是眯起的,缓慢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到了冬瓜脸上,颀长的步伐终于动了。
他缓步走到冬瓜面前来,还未开口,冬瓜主动道:“没什么大事,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