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了,从摄津进入播磨,有北路、中路、南路三条路可以走,其中北路是从六甲山区的峡谷通过,道路不利于大军通行;中路要直接翻越六甲山区,更是艰险难行;只有南路比较好走。”织田信长拿着折扇,在地图上自北向南依次点过去,随后又用扇子在中路使劲敲了敲,“中路很难走,几乎没有人会想到走中路。何况就算走中路翻山越岭进了播磨,前面还是横着淡河城。部队好不容易翻过去,也带不了多少攻城器械和辎重,拿淡河城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我们要走中路奇袭吗?”羽柴秀吉闻言有些兴奋地接茬道,“三好家和毛利家肯定想不到。”
“屁。”织田信长毫不留情地对着羽柴秀吉破口大骂道,“我不是都说了嘛,中路走过去也没用,走中路干嘛?”
“就是因为走中路没用,三好家才不会提防!我们才有机会成功啊!若是他们在山道上设下部队阻碍,我们可就过不去了!”羽柴秀吉对织田信长的态度有些意外——他们的主公可是一向最喜欢奇袭了啊。
“你会这么想,
三好家和毛利家也会这么想,虚虚实实。”织田信长志得意满地大笑了几声,“我们在北路设置疑兵,南路则大张旗鼓,让三好家和毛利家误以为我们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从中路突破。不过我们的中路也是疑兵,等到他们把部队调过去防守中路的时候,我们让主力从南路堂堂正正地突破!”
“山阳道军团,率20000人走中路作疑兵。”织田信长第一个点了羽柴秀吉和荒木村重的名字,“如果真的有机会,你们也可以假戏真做,突破一下试试看。”
“红叶,德川殿下,松永殿下,你们三位率领所部30000人走北路作疑兵。”织田信长又看向了雨秋平这边,“务必把动静闹的大一点。”
“我亲自率领70000大军走南路,到了明石之后先按兵不动。只要三好家和毛利家的大军一到中路的淡河城,我就率领全军猛攻淡河城西侧身后的三木城,切他们的退路。然后我们三军回师,在淡河城把它们全歼。”织田信长右手握拳,在淡河城的位置重重地敲了敲,“就这样了,回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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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走出去的时候心里还在抱怨,织田信长这次的布置实在有些简单。在三好长庆、小早川隆景这样的名将、和三好义贤这样的阴谋家面前,估计没什么机会成功。
然而,他前脚刚到武家屋敷,后脚就又被织田信长的母衣众给叫回去到密室再开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雨秋平到了本丸内一处秘密屋敷后,发现这次开会的人少了两个——松永久秀和德川家康,也多了一个——林秀贞。
“是不是都觉得余的计划太简单了?”织田信长冷笑了一声,“余又不是傻子,哪里会拿这么简单的布置打仗?”
“拿上来给他们看,我们织田家的忍者截获的密信。”织田信长朝林秀贞努了努嘴,后者立刻把一封信递给了桌上的重臣们,让大家依次传阅。雨秋平不看不知道,原来这封信是松永久秀和三好义贤之间的密信。松永久秀向三好义贤承诺,他愿意倒向三好家,趁着这次大军出征播磨的机会忽然叛乱,配合包围网的联军击破织田大军。
众人还没从这样大的猛料里缓过劲来,织田信长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所以我们这次的作战计划,不是为了去打三好家和毛利家,而是要把松永久秀这个蛀虫给干掉。”
“根据刚才的计划,他肯定认为我们的主力都在南边,中路的部队也都在山区里回不来。”织田信长坏笑了一声,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而在北路,我会做出这样的布置。红叶,你走第一个,德川家康走第二个,松永久秀走第三个,就是在队伍的最后。”
“如果余所料不差,松永久秀那厮肯定会内通三好家,让三好家、毛利家的大军全部去北路云集。到时候,等你们走入六甲山区的峡谷后,他在后面叛乱堵住你们的退路,让三好-毛利联军和他首尾夹击,把你们都消灭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