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子姑娘…
雨秋平看着眼前的报告,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紧,呼吸也有些疼痛。
“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凶手似乎早就逃离了现场。出云阿国遇刺一事估计马上就会传遍天下吧,也是一场大事件。”天野景德显然对清水织子没有任何的感情,而是有条不紊地分析着,“这样我们混迹其中调查,就不那么显眼了。”
“你觉得,八尺镜失窃一事,和阿国姑娘遇刺一事之间有关联吗?”雨秋平缓缓地放下密报,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低声问道。
“太明显了。”天野景德毫不犹豫地答道,从雨秋平手里接过密报收好,“哪怕事先不知道出云阿国与八尺镜有关系的人,也会怀疑起两件事情有联系吧。更何况我们早就知道,出云阿国有盗窃八尺镜的嫌疑。那她此时扑朔迷离的死,显然是和此事有关了。”
“不过这样也好,出云阿国死了,殿下的秘密肯定不会被牵连出来了。”天野景德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注意到了也并不在乎雨秋平对出云阿国的在意,自顾自地说到,“省了殿下来做要不要灭口的决断。”
“把阿国姑娘的死因查清楚。”雨秋平狠狠地一咬牙,沉声下令道,“也赶紧找出八尺镜的下落!非常重要,把它当做最高级别的任务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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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九年(1581)7月15日傍晚,若江城旁的村落里。
本愿寺显如结束了一天的秋收,斜挎着镰刀,抱着大捆大捆的庄稼走回了小院里,放在了一旁的空地上等着明天晒干。一年多来,当年那个完全的庄稼门外汉已经熟练了不少,至少养活自己已经不成问题了。
不过和其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庄稼汉们不一样,这些在石山御坊破城后被安置到各处的信徒在结束一天的劳作后,都会跪坐在蒲团上打坐,本愿寺显如当然也不例外。在最早的时候,还会有不少居住在附近的信徒找到本愿寺显如所在,硬是要和他一起坐禅。本愿寺显如总是好心相劝,不过仍然有一些信徒坚持,久而久之本愿寺显如也只好妥协。不过这几天正值秋收时节,信徒们都很忙碌,来找本愿寺显如的人也就少了。
正当本愿寺显如以为自己可以难得地安享一天安静的坐禅时,院门口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没想到秋收正忙时也会有人来啊,看来一定是个虔诚的信徒。
“请稍等。”本愿寺显如一边起身一边向门口走去,然而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忽然看到了刀尖的反光。电光火石间,本愿寺显如双眸一闪,做出了反制。那个刚才还试图拿刀刺向本愿寺显如的刺客,现在却一刀径直捅向了自己的腹部,随后流着血倒在了门口。
“如果先代的记忆没有错的话,那个神力是有间隔时间的吧。短则十天,长则十年。你已经没办法再使用它了。”
在门口的那个刺客倒下后,本愿寺显如才发现他身后还赫然站着一个男子,同样手握一把短刀。
本愿寺显如心下淡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非常抱歉,本愿寺,我本不想杀你的。”门口的男子无视着本愿寺显如走进屋内,反手将门带上。
“最后有什么想说的吗?”男子看向本愿寺显如,低声道,“或者有什么想问的话?”
“有一事不解,施主是如何找到小僧的呢?”本愿寺显如行了个佛礼,躬身请教道。
“我从那个叫做出云,哦,或许是清水的女孩的记忆里看到了你。”男子皱了皱眉头,似乎调动这段记忆有些耗费心神,“你对她使用了那神力吧,让她去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自己却察觉不到任何异常,这说明你已经掌握了力量。既然如此,你的神力就是这一世上除了天之御中外唯一能威胁到如今这个状态下我的存在的人。为了我自己不会被物归原主,我不得不杀了你。”
“哦?那姑娘不在了吗?”本愿寺显如有些唏嘘地叹了口气,随后简单地吟诵了几句佛经替清水织子超度。
“原谅我的唐突,但是时间不多了。”男子低声催促道。
“施主选择的路可能是最艰难的一条,路途充满了艰辛坎坷。比起施主,小僧倒是可以解脱了。”本愿寺显如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反倒是颇为感慨地叹道,“祝您顺利。”
“谁说我要走哪条路到底了?”面前的男子闻言忽然爽朗地笑了起来,随后摇了摇头道,“一时兴起罢了,说不定过几天就改主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