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丸…你怎么来了…”森长可又呕出了好几口血,才颤颤巍巍地向森兰丸问了出来。而这时,通道一侧的森家部队已经大踏步地涌了隧道,向着织田军冲去。而织田军则因为战神弥助的倒下而士气大落,草草抵抗了几下就退出了通道。
“我猜二哥和朝比奈前辈肯定都本着参战去的,没人会回来报信,所以主动过来了。”森兰丸大喘着气,愣愣地看着自己下手杀死的第一个敌人。一贯以来文弱恬静的他,刚才去凶神恶煞的仿佛另一个人一样。
“那你这是干嘛来了?”森长可看了眼手被鲜血染红的森兰丸,干笑着问道,“第一次动手杀人吧,还挺猛的啊。”
“不能给队长丢脸!”森兰丸哪怕双手已经抖得不像话,嘴上却非常坚强地沉声道,“雨秋护卫小队,从来都没有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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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已经伤亡惨重,可是森家的部队仍然继续穿过通道,向织田信长马印所在的棱堡内部发动了猛攻。不为别的,就为倒在他们面前的那么多具尸体,也要冲下织田信长的马印。
森家在十年前就开始一直与雨秋家并肩作战,多年的军旅合作让两军间的不少将士都培养起了深厚的友谊。森家的老主公森可成生前就是雨秋平的挚友,也是为了雨秋平而死,而森家的兄弟家督也分别担任过雨秋平的侍卫,深受雨秋平的照顾。可以说,森家是织田家中和雨秋家走得最近的家族也不为过。雨秋平被谋杀的事情,森家上下同样群情激奋,这也是为什么无数森家家臣愿意冒着自家家眷在安土城被问罪的风险也要追随森可隆给雨秋平报仇。
在森家部队走来棱堡的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无数昔日红叶军战友的尸体。棱堡前的尸体,更是堆成了小山一样高。森家的部队从这尸路上走过,一个个的心情都是沉重无比。为了给雨秋平复仇,这些红叶军的战友们已经献出了一切。当年的老主公森可成为了救雨秋平,也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而如今的森可隆、森长可兄弟两人,为了给雨秋平复仇,同样舍生忘死地亲自在一线拼杀,被打得半死仍大呼酣战,连从未亲手杀过人的森兰丸公子都握着肋差冲了上去——这让这些森家的士兵如何不动容?为了可贵之物不惜生命地战斗,就是我们森家的意志啊!现在轮到我们了,为了森家世世代代贯彻的正义献出一切。为善良的红叶殿下报仇,讨伐倒行逆施的恶魔织田信长。不能让死去的人白死,不能让牺牲的兄弟们白白牺牲。
当森家的部队一言不发地冲入棱堡内后,织田家的守军立刻陷入了苦战。织田信长刚才把手边的精兵都调给蒲生氏乡进枫叶山城了,现在从后方调上来的援军不少都是之前在枫叶山城和中央棱堡里被击溃过的弱旅,士气本身就得不到保障了,森家这么一冲,更是令防线摇摇欲坠。
“主公,建议转移马印吧,再向后退一个棱堡!”作为防御指挥者的金森长近匆匆地从堡壁上下来,找到中央指挥台上的织田信长,“找森家这个冲法,这里不一定顶得住了。”
“森家不过两千战兵,现在伤亡都快到四成了,余手边上万战兵还能打不过不成?”织田信长虽然也清楚眼下的局势有些不妙,但还是嘴硬道,“耗也能把他们的血耗干。”
“主公明鉴,只是这批守军的士气难有保障,若是突然崩溃了波及主公该如何是好?”金森长近指了指那些节节败退的织田家直辖,他们现在都对“为了红叶殿下”的呼喊声有了PTSD的倾向。索性森家的部队沉默寡言没有喊那句口号,减轻了一些他们的心理负担。“我们后退到下一个棱堡,让那些士气高涨的部队接替防御,挡下森家的进攻便不是问题。”
“一场以多欺少、以逸待劳的合战里,余作为天下的拥有者被打得连续两次转移马印,你让余把脸往哪里搁?”织田信长没好气地咬了咬牙,连连摇头道,“别想了,就在这里给余顶住了,不然就提头来见吧。”
“是!”金森长近心里虽然在抱怨——就是主公他自己第一次转移马印的时候只撤了一个棱堡,才导致他不得不再次转移啊,如果第一次就痛快地后撤几个棱堡不就没这事情了——但是嘴上还是什么都不敢说的,老老实实地领命而去。他来到堡壁上,继续居高临下地指挥着防御。
在森家的进攻刚开始时,他们还有不少人尝试着从中央棱堡的堡壁直接跳到这里的城垛上,不过大多失败了。现在森家的部队已经全部撤下了堡壁开始从通道进攻,堡壁上也只剩下了鸣镝备和特种连队的铁炮手们,和织田家的铁炮手打一枪换一枪的对射着,让织田家的压力轻了不少。金森长近得以将更多堡壁上士气未损的部队派往通道出口附近支援,维持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