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茁，是我，我是顾洛凡。”

重重破碎的记忆片段再次拼凑，那些让她痛苦的记忆像是晨起的潮水，向脑海深处不断涌去。

痛。

炸开一般的痛。

“啊……”

“阿茁，阿茁，你怎么了，医生，快叫医生！”

待在门口的慕言直直的冲进来，眼看着陈梓茁死死的抱着头部，泪水蔓延着整张小脸，一把推开顾洛凡，赶忙抱紧她冰凉的身体。

“阿茁，阿茁，别怕，我在这！”

一只小手从头部抽离，紧紧的抓着慕言身上的白色衬衫，痛苦不堪的模样，还拼命的喊着：“救我，救我！”

医生冲进来，正准备注射镇定剂，却被慕言拦下，“不行，她已经注射了太多，这东西总归有后遗症，不行！”

医生满脸的焦急，左右为难。

“慕少，现在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以缓解陈小姐的痛苦，只有这种方法，她现在的状况本来就不适合再受任何的刺激，这……”

抓着慕言的胳膊，纤长的指甲划出道道红痕。

他以为，离开他的这段时间，她过的很好。

一直以来祈求的生活，还有慕言陪伴在身边。

但，不是的。

她是这么痛苦，痛苦到让他的心支离破碎。

毫无办法，也只好让医生注射针剂，睡去之前，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水。

“顾洛凡，现在，你满意了吗？原本，我该带着她离开这里，让她永远忘却一切痛苦，你破坏了这一切，你高兴了吗？你还打算折磨她到什么时候，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不是这样。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看见的，是从前那个笑容明朗，骄傲如同艳阳的女孩。

双手，不停的颤抖，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真的好怕，她这么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对不起。”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她，只希望她醒来，可以一如从前。

“你该说对不起的，从来都不是我！顾洛凡，如果你对她真的心存愧疚，就请你放过她，永远放过她，你早已经给不起她幸福。”

身体愣愣的僵在原地，慕言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冷冷的冰块，要将他冻结一般。

痛苦折磨了他这么久，再次相见，如何放下。

“不可能！”

“不可能？顾洛凡，你还是人吗？如果你还是个人，就请你好好想一想，就算你以为她欠你的，但是到了这地步，她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两条人命，还有她现在的样子！”

他没有害她的孩子。

无论这孩子是谁的，都留着她陈梓茁的血，他不忍心，也绝不会做。

可辩解的话就在嘴边，说不出口。

邢森从病房外走进来，对着他鞠了一躬，附在耳边轻声说道：“顾总，东哥那边来消息，说是太太要见你，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