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紧紧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
身处此事之中,她不可能再循着她曾以为的那个历史去做抉择,她必须保持理智凭着自己的智慧去判断。
江筠在信纸上列出几条这两天一直在琢磨的事件细节。
“我爸爸被关押是一个月前的事,这个照片的拍摄是半个月前的事,照片上的人上个星期还坐专车来咱们学院参观指导,”江筠逐条分析,再提出自己的疑问:“陈班长,进入一级战备,从上到下,至少需要多长时间的准备?”
“十天!”
江筠用笔尖划双线:“陈班长你看这个时间差,通常来讲,首长比我们更早进入战备状态,他居然还能在战备开始之后到学校来参观,这说明什么?”
陈援武:“他不知道这次的战备!不,应该说这次战备他没份,也不对,啊知道了!”陈援武的脑海里电光石火一闪:“这次战备就是针对他的!”
天!难怪张涛说事情比战争还严重!
江筠的心里又开始慌:“那我爸爸他……”
江永华的直属上级就是这个首长的亲信,这个首长的心思被人发现了!江永华一定是凶多吉少!
陈援武也懵了,接班人居然掀翻了忠诚的小船:“以卵击石,肯定是这个下场,江叔叔只是池鱼!”
江筠脸色发白:“你是说我爸爸会死吗?”
陈援武回过神来,急忙改口:“不一定呢,这个事情还没定论,你先分析一下过程,看看走向。”他点着画报上的照片:“你再看看。”
江筠的手边是她正在看的战争狂人传记,扉页上就有一张黑白人物版画,她翻开来给陈援武看:“你看,今天报纸上的首长正面照,还有这个狂人的黑白图,眼神如出一辙。”
陈援武左看看又看看,的确很像:“这个狂人自杀了!他的手下据说都被抓了,在国际军事法庭都判了刑。”
江筠嘴唇发白:“好像有逃跑到国外躲起来的。”
陈援武摇摇头:“没听说过!你看报纸,按这个日期看,首长还在城内呢。”
江筠逐渐失去理智:“不行,我不能坐在这儿了,我要去找我爸爸。”
陈援武试图安抚:“你别急,咱们再分析分析。”
江筠的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一定要出去救我爸爸!”
这是西点军校名训,没有任何借口,不惜一切代价!
陈援武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要出去”的严重后果,只能想办法分散江筠的注意力:“小筠,你要怎么救他?”
江筠急急地道:“在草原上那一次,你救了我的那次,有个人说我救了两条人命,说我以后会有十四年的荣华富贵,我要去找他,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宁愿用那十四年来换我爸爸平平安安的活着!”
江筠说得又急又快,有些语无伦次。
陈援武是无神论者,没听出江筠说的重点,以为她只是救父心切,试图安慰:“你说这个事情,我信,可是,你要怎么出去?进入战备状态,没有特别通行证,我们连学校都出不去。”
出了校门也走不了多远,张明涛说了,外面戒严开始,各大交通要道上都布有持枪的士兵拦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