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荀况怎么想,单单在庞癝看来,荀况的到来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儒家重整旗鼓,与诸子百家,也是与自己再次作战的一个信号。
如果说荀况的到来只是一个信号的话,那么半个月后李园的一份弹劾奏章便成了朝堂激斗的导火索。
半个月后的魏国朝会上,李园出列道:“启禀大王,微臣弹劾鲁地郡守颜甘,颜甘在其任职郡守期间,多次包庇墨家弟子贾相里怀等人,请大王明察!”
“相里怀?难道是墨家三巨头之一的相里氏之后?”魏王并不知道相里怀是何人,但却知道相里氏乃墨家三巨头之一。
李园道:“正是,相里怀曾多次刺杀地方官吏,死在其手上的官吏不下十人,而微臣听到消息说相里怀和颜甘是故交好友,颜甘因此而多次包庇相里怀,请大王明鉴!”
魏王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荀况,看看这个儒家领袖如何说。
荀况有些尴尬,因为他不知道李园所说之事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故意栽赃陷害,只能硬着头皮道:“鲁地郡守颜甘虽是我儒家弟子,但如果真做了李御史所说之事的话,微臣不敢包庇,但如果是子虚乌有之事,还请大王还颜甘一个清白。”
对于荀况能如此表态,魏王甚是满意,点头道:“自然是秉公办理!”
而后道:“廷尉韩非可在?”
“微臣在!”韩非出列。
“寡人命你即可前往鲁地调查此事真伪,如果情况属实立刻将颜甘收押,等候发落。如果是子虚乌有之事,就立刻释放颜甘,鲁地郡守的位置还是他的。汝可明白?”
“诺!”
半个月后,韩非将事情调查清楚,回到大梁向魏王禀报道:“鲁地郡守颜甘确实和相里怀是故交好友,且曾经因此而放跑过相里怀一次,但那次是相里怀第一次刺杀地方官吏躲到颜甘家中,颜甘并不知情,之后就再无见过相里怀的踪迹了!”
魏王闻此大怒,下令三日后将颜甘斩首示众。
大梁监牢之中,荀况看着颜甘满脸的复杂:“为何?你明明知道相里怀手上的累累血案,为何你还要包庇于他?”
颜甘道:“当时弟子并不知道相里怀有命案在身,只是以为其特意前来拜访弟子,故而就将其在家中留了几日,不成想,不成想······”
“不成想什么?是不成想相里怀之后连续作案还是不成想自己的所做的事情泄露?”
颜甘诧异的看着荀况:“先生也这么认为吗?”
“不这样认为的话你让老夫如何去想?早在去年大王就已下令全国缉拿墨家弟子,你为何还要去包庇相里怀,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墨家弟子吗?”
“弟子知道,可他是弟子的至交好友,且之前并未犯过命案,故而弟子才······才包庇于他!”
“那你现在后悔吗?”
颜甘摇头:“弟子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只怕弟子还是会包庇于他!”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荀况大声斥责,而后甩袖而去。
看着荀况灰心的背影,颜甘嘴里不断的喃呢:“对不住,弟子让先生失望了!”
三日后,颜甘被当众问斩之日。
监斩台上的韩非看着颜甘再一次问道:“颜兄,如果你现在能说出相里怀的下落,在下可奏明大王保你一命!”
“是啊,颜师兄你就召了吧。”
“严师兄!”
颜甘摇头:“愚兄现在真的不知道相里怀在哪儿,韩兄还有诸位师兄弟还是别问了。”说完颜甘便闭眼等死。
“唉!”
韩非见颜甘一副等死的模样,下令道:“行刑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