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最后一个活口带路,在一处非常偏僻的山林里面,他们见到了边白贤的尸体。
渡边任一郎垂目看去,很年轻、很白嫩的一张脸,跟他确实很像,不是他在密室里见到过的边白贤又是谁。
现在这个男人身上混杂着刀伤和挫伤,尤其是头部枪伤惨不忍睹,威力巨大的萨达姆弹炸掉了他的小半个脑袋,红白相间的脑髓里面爬满了蛆虫。
6良人只看一眼就昏了过去。
渡边任一郎面无表情的把她背出了山林,重新回到人声鼎沸的鲜活都市。
“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你答应我的承诺也该兑现了。”
6良人醒来后,渡边任一郎对她说,并且拔出了武士刀。
武士刀在她头上来来去去摆出各种姿势,头都削掉了不少,但6良人没有还手。
渡边任一郎气怒:“你答应过,只要找到边白贤就和我光明正大的战一场。”
她眼神空洞地说:“我要带白白回云海市。”
渡边任一郎闻言气炸了肺:“你不要太过分了!”
6良人起身往外走,她只是说出自己的决定,并不是和别人商讨什么,所以渡边任一郎的反应不在她的考量范围内。
渡边任一郎气呼呼拦下她:“别傻了,边白贤已经死了,带着那么一具尸体回云海你知道有多难吗?我问你,你准备怎么带他回去,坐飞机吗?”说完他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
6良人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她想她一定要把白白带回去,就算不能坐飞机,背都要背回去。
被无视的渡边任一郎脸刷一下就全黑了,忍啊忍的忍了半响,终究还是一把手捏住她的肩膀,捏得很重,让她动弹不得。
“我去想办法。”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别乱走,乖乖留在这里等我,我会把边白贤带过来,而你出面只会碍事。”
几个小时后,渡边任一郎驾驶着一辆车再度回到旅馆,他停下车子进入房间去叫那个麻烦到要死的蠢女人,却现她还站在那里,他走之前她是怎么站着的,他回来时她还那么站着。
一动都没有动过。
渡边任一郎满心的埋怨,在这一刻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全部泄了。
他张张嘴,终是道:
“走吧,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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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出了城市,在高路上,6良人突然开口:“白白呢?”
渡边任一郎头也不回道:“后备箱里,我用个麻袋装着。”
6良人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渡边任一郎已经知道她爱哭鬼的性格,见状只是瘪瘪嘴,没有吱声。
6良人:“后备箱好黑,白白会怕黑的,我们把他搬到后座上来好不好?”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渡边任一郎被她气得三尸神跳:“跟一具尸体坐在一起,你不怕吗?”
6良人:“不怕,他是我弟弟,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怕。”
“不行!你不怕,我还嫌他脏和臭呢!能放后备箱已经是我的极致,要是放后座那股味道谁受得了,到时候洗车费你出啊?”
6良人一时被堵的没了声,每每一谈到钱,她就英雄气短——她没钱。
于是想了想,又道:“那你在后备箱里放盏灯,我弟弟怕黑。”
“边白贤怕个鬼黑,他又不是你!”渡边任一郎一边说一边揉胸口,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这傻子给气死。
见他还不同意,6良人也不再争辩,只回头看着后备箱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渡边任一郎脸黑黑的跟撞了邪一样,终于在下了高之后拐进一家小市,买了个手电筒打开灯丢后备箱里去陪那个“怕黑”的边白贤。
回到云海市,他们来到一座山上把边白贤给埋了,看着那崭新的土堆,渡边任一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6良人说是不想弟弟被火烧所以要求土葬,现在坑也挖了,人也埋了,这回该结束了吧?总不会再让他请一些和尚请道士什么的摆上七七四十九天水6道场吧?
看见6良人还对着那个土堆哭得凄惨,渡边任一郎干脆开车下山去吃了个饭,顺便打了个包回来,果不其然的看见她还在哭。
渡边任一郎有些傻眼的想:这女人该不会除了外面这层皮,里面全部都是水吧?怎么这么能哭?
“吃饭。”渡边任一郎把盒饭递过去,看见6良人不吃,他白眼直翻:“不吃算了,饿得手脚没力气别说我欺负你,拔刀!”
别以为他几天来被这女人牵着鼻子走就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渡边任一郎清醒得很,他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6良人听到这话倒是十分配合,起身拔刀,摆好架势。
终于可以一战了!
终于可以完成任务了!
渡边任一郎一扫几天来的烦郁情绪,眼神锐利的挥刀而下,两件冷兵器相撞出“铮”声巨响,然后其中一件就这么飞了出去。
渡边任一郎用尽全力的停住刀势,双目几欲喷火。
武士刀已经陷入6良人侧脖颈接近半厘米的深度,如果不是他紧要关头停住刀势,现在这女人就和前几天那些人贩子一样尸分家了。
渡边任一郎怒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替你做了,你现在又是怎样?!居然连刀都握不住,你想死吗?!”
6良人缓缓抬眸,眼神灰败的就像一滩死水:“你呢?你又到底在做什么?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要三番四次的犹豫?”
渡边任一郎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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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生活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男人靠拳脚和汗水征服世界,女人靠笑容和眼泪征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