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静下来,再次感受陶铃区的风土尘埃。
和冬天不同的体验让他走得很慢。
走到陶铃街已是中午。
红风P30早已整装待发。
在办公室收拾一番,马景澄带着张莘月坐上了P30。
像这种十八吨体量的卡车,过来独一档,开到了哪儿都会引人注目。
后面还跟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辆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怪异车辆。
拥有警觉性的司机俩征求马景澄的意见:“要不要等它先走?”
马景澄摇摇头:“不用。”
车队每辆车都有用两个司机,跑长途的都知道,一旦开始跑起来,想要休息,那就不太可能了,黑天白夜的跑,人总会疲惫,即使意识清醒,身体也跟不上,就像上课打瞌睡一般,想要强行集中,这眼皮都由不得自己。
两个司机可以换着开。
同时,两个司机有助于路上相帮互助。
从城里通往花镇的路,坑坑洼洼,修路也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工程,真正用在修路上的资金是申报的百分之二十,有的路隔两三年就要修一次,设计的资金少说也是几十亿。
攀州这路也处于待修状态,除了少数的要道,其余都是土路,一到下雨天就全是泥塘。
从江北破风区到花镇有四十公里,车辆摇摇晃晃地往北开去。
弯弯绕绕,绕绕弯弯,穿过一个又一个村镇,一条又一条湍急的河流,一路上有各式各样的风景可以欣赏。
春种的人会抬起头,看向少见的红风P30驶过,纯粹就是好奇。
每到拐弯处,司机总要提前按喇叭,乡村的孩子有时会突然从拐弯处窜出来,尽管他们的父母每天三令五申不要在车路边玩耍,可孩子总会忘乎所以。
马景澄看着那熟悉的场景,不禁叹息。
此刻尽管从脚盆引进了地膜技术,但西南还没有多少地方开始使用,产量可想而知了。
开阔处,往地里看去,十几二十人一群,都在各自忙碌着,好不热闹。
此时还是挺好的,物价不高,时光很慢,一天能够种多少算多少,他们也有自己的快乐,重复着世代重复的工作。
至少乡村还是一个归宿吧。
等到资本过剩时,天下再无家的感觉,那时才难受呢。
红风P30大约行驶了二十公里,司机发现前方出现了情况。
有年轻人手里颠着石块,站在了路中间,‘啪’一声,P30的玻璃从中间呈现蛛网样式往四周裂开。
司机停车歇火,紧张地喊道:“抄家伙,保护好头儿!”
副驾驶上的另一名司机回头:“头儿你们呆在车里,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下车!”
说着一翻座椅,一把三尺左右的马刀从里面抽了出来,随后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远远跟在红风P30后的怪异车俩继续往前开了片刻,在距离P30两三米的地方,同样一个石头扔了过去,将其逼停,车上并没有人下来。
马景澄对司机说道:“这种情况,路上多吗?”
司机整理着车子,扭头:“多,北方的蛮人比这个更严重,几乎走个十里路就会出现这种牛马鬼畜,按照您的要求,一部分我们用钱解决了,另一部分只能靠武力!”
马景澄遇见这种情况也不是三两次了,和刘东拉煤出去卖时,也遇到这种情况,刘东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交钱,所以出去根本就赚不到钱。
上次和尚就收拾过这群人,没想到现在又来。
“头儿,这种情况用钱是不好使的,有的村落,整村都是这样的人,只要见到这种情况,那就说明,这个村子基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安分守己的人不多,他们是看这重卡重来没出现过,以为是外地的,绝对不能怂!”
司机也拿出了自己的防身器械。
“我们人少,能用钱还是用钱吧!”
马景澄倒不是惧怕,而是对于易受情绪控制的人,一旦对峙,情况不少好收拾。
有的村落整村都是同姓之人,对于外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群混蛋,不能就这么退让,不然回来时,还会被他们拦下,别人惯他这毛病,今天就让他知道,敢惹他袍哥,他是瞎了狗眼!”
说完跳了下去。
“我们也下去看看!”马景澄伸手朝车门拉去。
张莘月一把拉住他:“他们人多势众,还是等等看!”
马景澄手放在张莘月的手上:“没事的,我作为他们的头儿,怎么能让他们冲在前面呢!”
张莘月有点担心,还是放开了他。
马景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上次和尚三两下解决了拦车的人,是因为只有一个人,和尚一个过肩摔,那人再爬起来,被和尚一脚踹到了坎子下。
这次可不一样,对方有十几个小混混,手里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打的?”副司机脸上平静,眼神怒气值已经爆满,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
“老子打的,你要咋个?”一个青年手里颠着一个石头,朝着P30又是一石头,副驾驶那边的玻璃彻底看不见了。
副司机也不废话,伸舌头舔了舔嘴唇,举起手中的马刀,缓缓地抽了出来,将朱砂涂抹的褐色刀鞘扔在了地上,缓缓举了起来。
对面青年只见其手中的刀,浑身厚实,刀刃泛白,心悸之余还嘴硬地嘲讽:“有刀哦,老子好怕哦,有种过来劈了老子!”
而后面的车里,一直抱着看热闹的人,见到马景澄跳了下去,这才紧张起来。
副司机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块布,擦拭着手里的家伙,以最平静的语气说道:“赔钱赔罪,还是赔命?”
他抬头盯着那青年。
“陪你M睡!”年轻人猖狂起来。
司机走上前:“你保护好头儿,我来!”
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钢铁的,实心。
“年轻人,世界很大,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司机好心的劝说,“磕头赔罪,还则罢了,否则!”
“否则又怎样,你来咬我?”后面有人起哄。
司机叹了口气,拖着棍子走了过去。
那人有点慌了,开始往后退。
突然就冲了上去。
司机单手握棍子,抬起一挑,年轻人手中的木棍就脱手而出,司机毫不留情,手臂上一棍子下去,年轻人当场嚎叫起来:“断了,断了,我的手~~~”
有人又冲了上去。
可那群崽子,再怎么厉害,哪里是人高马大的司机对手,几下就躺在了地上不能动。
一些呼喊着:“快回去叫人!”
副司机走上去,踩在那人的头上,刀刃压在其鼻子上,丝丝疼痛传入年轻人大脑。
他还是在赌副司机不敢对他动手:“你等到!”
副司机朝着他另一只手一下,刀背和骨头碰撞,嘶叫声又响起。
马景澄就在那儿,叹息了声,想要上前叫停,司机拉住他,摇摇头:
“头儿,你不是说,享受这个时代带来便利的同时就要承受它带来的痛苦吗?就这些人,今天不好好教训一番,还会助长他们的风气,可能就是前面被他们欺负的人太过纵容了,才会让其胆子越来越多,一点规矩都没有,对欺负弱小的人呢,不必产生怜悯之心,这是他们该承受的痛。”
马景澄摆了摆手:“那你看着来!”
“头儿放心,出不了大事!”司机回复。
其他地上的人,虽然被收拾了一遍,但嘴比刀子还硬:“狗R的,你等到!!!”
总之就是不服软。
很快,他们的底气就来了。
看样子足足有百十号人,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而来,男女都有。
后面车里的人淡定地拿起车上的对讲机:“噗噗噗~!云雀呼叫,云雀呼叫雪豹,小马儿在遇到了袭击,请求在雪山选拔的队员驰援…”
讲完双手握住方向盘,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