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态龙钟的声音里写满了尊敬。

『……』

『您依旧是如此的忙碌，现在也一定是在为了拯救他人而四处奔波吧。』

『我曾经对您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解，若您稍微有半点变强的想法，只怕现在已经无人能敌了。』

『但当我看到无论是我还是其它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所想所念的都是您时，我有些明白

了。』

『您的强大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

……

『有一样东西，希望您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说完，巨蛇微微张开嘴，数十颗泛着淡淡荧光的白色珠子从它嘴里飞了出来。

『这些都是曾受您庇护的元兽在最后留下来的，它们都没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希望以后能陪在您身边。』

那些珠子全都飞到了大黑牛身边，不停地飞舞盘旋着，黑牛能感受到蕴含在那些珠子中的喜悦之情，它们都在渴望着能回到大黑牛身边。

大黑牛微微一抬首，所有珠子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纷纷朝它身上飞了过去，其中的一颗刚好飞到了躲藏在大黑牛皮毛里的黑牛身边。

黑牛伸手抓住了那颗珠子。

珠子里面寄宿着元兽的魂魄，而她能感受到那个魂魄的情绪。

开心？高兴？幸福？

说不出来，总之……很温暖的感觉。

明明是这么冰冷的颜色。

为什么呢？

这时，那条巨蛇的声音又传进了黑牛的脑海里。

『我还有很多话想和您说，想让您见识一番我的成长，听一下我经历过的那些事，见一见我帮助过的那些人……还有很多很多想说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能在最后见到您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巨蛇就沉默了下来。

久久没听到声音的黑牛从大黑牛的皮毛中探出了小脑袋，她看到巨蛇身上泛起了阵阵白光，身体在白光中片片消散。

巨蛇也看到了那个从大黑牛皮毛下探出的小脑袋，这让它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

那时的它还远没有现在这般庞大，对于寒冷也没有现在这般的适应能力，只能躲藏在大黑牛的皮毛中摸索着外面的世界。

那真是一段无比温暖幸福的时光啊……

『若是没有遇到您的话，我的一生一定昏暗无光吧。』

『谢谢您，雪域……不……』

『妈妈。』

一阵白光过后，那条体型庞大的巨蛇就这样消失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随后一颗巨大的白色珠子从深渊之下升了起来，缓缓飞到了大黑牛面前。

“哞——”

大黑牛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啼鸣，似是在为巨蛇送行。

黑牛能感受到那声长啼中蕴含的悲伤，但她满脑子想的却都是刚才发生的事。

在巨蛇消散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巨蛇的情绪——和那些珠子中的魂魄一般。即便是死的时候，巨蛇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喜悦。

这让黑牛感到很不解。

她曾经差点就冻死在了雪原之上，所以她知道临死前的那种感受。

痛苦、寒冷、绝望、孤独……

为什么它能在死的时候笑出来呢？

是因为感受到了那种“温暖”吗？

这次大黑牛没有回答黑牛的问题，它收起了巨蛇留下的那颗巨大白色珠子，转身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

在这一天，制霸了整片雪域数千年的雪域之主，安然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