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慷慨,?会保佑你的!”
“我们会好好干活,来报答你的!”
“……”
她们争先恐后地说着。
那笔钱充其量只够一般的三口之家维持一天的食物而已。
所以,当她们怀着欢喜与感激离开的时候,黥先生就站在门口望着她们的背影,等着第二天她们再次到来。
果然,她们又来了,而她们期盼着的手工活还是没有,不过这一次黥先生再次拿出自己的慷慨,又预支了她们一天的报酬,于是紧接着又到了第三天。
黥先生当然还是没有什么手工活给她们,但是他也没有再发钱,而是把她们集中到自己临时租借的一个相对空旷的房屋内,里面一条板凳也没有,大约一百多女人包裹着罩袍就站在中心,而黥先生则站在一张临时搭建的矮桌上面,并开始他不擅长的演讲。
他甚至有些口吃,还有些语无伦次,但那都不重要,因为他在她们心目中已经树立起了伟岸甚至神圣的形象,所以不论怎样她们终归会信任他,这才重要。
他的演讲用时大约十分钟,就把她们之所以拿不到手工活的原因讲了,那是因为她们的国家被制裁了,所以国际贸易的货物运不过来。
至于女人们到底有没有听明白这里边有些复杂的关系,也不重要,因为黥先生自己也表达的不清楚,只要她们对他保持着充分的信任,他无论说什么她们都会选择相信,那就够了。
随后,黥先生开始在房间里放一段投影,里面出现了那个他们需要暗杀的家伙的影像,而那个影像还经过了剪辑和处理,所以那个家伙本来就阴郁的形象,看起来更是歇斯底里,他的一言一行都显得夸张而变形,充满了血腥的撒旦般的气息。
“就是这个人,他鼓动和操纵自己的政府歧视和残害你们这个古老的民族!而他的目的就是要统治整个人类,把你们变成他一个人的奴隶!他不仅是你们民族的撒旦魔鬼,还是整个人类的敌人!有他在,世界就永远不会太平!”
黥先生说。
这时候,面对生活的重压,每个人迷茫的思想正需要一个可供发泄的具体形象作为排解,于是当那个留着花白胡子的家伙丑陋的形象被定格时,下面的女人已经自发地在胸口比划着,嘴里默念着什么,那当然不是赞美。
“是的,我们要诅咒他,而且让更多的人来一起诅咒他!”
黥先生趁机煽动。
接下来他又开始给那些处在气愤状态的女人发钱,并承诺,只要她们每天完成对那个家伙的诅咒,她们就等于完成了一天的手工活!这无疑更是愤怒情绪最好的助推器,她们立刻答应下来。
于是,接下来每天她们都会前来完成自己对那个家伙的诅咒,而且因为赚钱方式过于简单,来的人则越来越多,后来扩展到了更多女人,还有孩子,老人,最后男人们也纷纷加入。
这时候,黥先生每天支出的费用则直线飙升。
直到几乎整个城市方圆百里的人群都来参与诅咒活动的时候,黥先生知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就在一天傍晚,他送走最后一名诅咒者后,准备关门,这时候,却有两个人推门进入。
“先生,我们的领袖准备和您谈谈!”
黥先生知道自己的目标打成了,于是他毫无犹豫地和他们走了,甚至都没有询问一下对方是谁。
他跟着他们,首先坐上了一辆满是征尘的越野车。
那些灰尘很好的把它伪装起来,黥先生甚至都无法判断它本来的颜色,更不用说车牌号了,也许它本来就没有。
大约在起伏跳跃中行进了两个小时,汽车在一片昏黄的土丘边停下来,他们的坐骑随即改成了
三头毛驴。
当他们晃荡着走上一处山梁的时候,月亮就高高地挂在前方不远的更高一些的黝黑的山头。
随着驴脖子上的铜铃细碎的声音,不停传出,在空旷的山野回荡,最后融入清冷的月色里,那种感觉充满了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即便如此,黥先生还在紧紧跟着前面的驴子赶路,他还是一句必要的问询也没有。
就这样,又大约过去了几十分钟,也可能是几个小时,他们由追赶着月亮的方向,后来变成了不断背离着它,把它变成背景。
终于,就在月亮最终还是消失在天际的时候,他们停下来。
“我们需要给你带上眼罩!”
其中一个人说。
黥先生则点点头。
眼前突然就一片漆黑,接下来的行程还是起起落落,毫无平坦的感觉,这让黥先生难免会产生晕眩,那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随时都会吐一样,不过,黥先生还是忍住了,他明白,他距离要到达的地方不会太远了。
果然,应该在一个小时左右,驴子停下来,他被搀扶下来,然后又被人搀扶着向前走,这时候,天旋地转的黥先生一旦被撒开,立刻就会摔倒。
他再次停下来的时候,面罩也被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