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阳台上，把烟盒里的烟全都抽完了，也没觉着过瘾。

“上哪儿去你？”我刚走到门口，后面响起了老妈的声音。

“去买烟！”

“一屋子的烟味，你个混球你到底抽了多少？”老妈揉揉鼻子，追着烟味走去了阳台。

我没理再理她，开门，直接往楼下去。

这么好的夜晚，又没有刮风下雨，不抽点烟简直可惜了。

“哟，小周，这么晚了还出来买烟？寂寞啦？”杨大爷看着我手里的两包烟，打趣道。

我很意外这么晚还会在这个社区小卖部里看见平时作息时间都很有规律的杨大爷，而且，他的手里也拿着一包烟，还是软中华，看样子还是刚拆开。

“你不也一样，手里拿的不是寂寞是什么！而且杨爷你是不是买彩票中大奖？直接从15块的黄鹤楼升级到软中华！”

“点上！”杨爷没回应我，丢给我一支后，出了小卖部的门。

我以为他回去了，毕竟现在已经快一点。

结果，他坐在了小卖部对面的一排椅子上。

我跟着也坐了过去，家里抽够了，这会儿想要换个地方再继续。

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不但空旷不会留下惹人嫌的烟味，还有这搞笑的老爷子作陪。

像刚才一样，我等着他继续来打趣我，结果他只把手肘趁在大腿上，低着头，不停的吞云吐雾，一个字也不说。

他不说话我也没主动找话，这个时候，烟是烟民最好的表达。

过了很久，我已经记不清他点过几次烟，他才闷闷的说了一句经常出现在网上的图片笑话，“小周啊，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

“……”若是平时，我肯定会怼他，但这会儿，我却没话接。

因为，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是为什么事不开心，而我，也跟他一样，不开心。

“听见没，什么都不重要，开心最重要！”见我不理他，他又再次出口，“什么伦理道德、亲戚朋友的通通去见鬼，人生苦短，何必要委屈自己。”

我抬头，他却瞬间撇开头，我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晶亮的东西，“杨爷……”这老头，绝对有事。

夜色里，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无助，明明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这会儿我看着他却像是个可怜的独居老人。

将手里半支烟丢在地上踩灭，我起身回家。

若是可以，我肯定还想再抽几支，但没办法，我特么嗓子要冒烟儿了。

“你上哪儿买烟买这么久？电话也不带！”老太太见我回来，丢下手里的手机向我走过来。

“这么晚还不睡，等着我回来让你骂？”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来她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不看电视，就干坐在客厅沙发上是要干嘛。

“果果脚还伤着，之前回来我有点情绪没顾得上，你又在郁闷，也没好叫你，现在你应该郁闷够了，烟也抽够了，所以你过去看看她。”

我的手从桌上的大众车钥匙划过，最后，我拿起了边上的电瓶车钥匙出了门。

“哎你开大宝的车过去呀，要快一点……”老太太伸长脖子在门口对着我喊。

晚上车少人更少，我把我这电驴子加到了最大档，骑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成果的小区门口，我在便利店买了她最爱喝的鲜奶后，将车子骑到她楼下。

只敲了一下门我就止住了手上的动作，从门口的防滑垫下面的破口里，拿出她门的备用钥匙。

客厅的灯开着，但是没人，卧室的门半掩着，看得出来里面只开了床头灯，我轻轻的将门推开。

“果果……醒醒……”我伸手推了推倒在床上已经睡着的人，边上的平板电脑还放着她正在追的泰剧。

“你怎么来了？”睡得已经迷糊的成果显然没想到我会出现在她眼前。

“我妈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我扶着她坐起来，拉起她的裤腿看她的脚。

“滚蛋！”成果一个枕头砸在我脑袋上，“我不要你管，滚！”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没头没脑的被砸被吼，我这暴脾气立马上来。

“你妈让你来你才来，你是个屁的兄弟，老子不要你这种兄弟，赶紧滚！”成果又把自己倒下去，收回自己的脚不让我看。

“别闹，让我看看好些没……”我拽着她的叫往外拖，“今天听我妈说你去医院了，怎么不让她跟你一起去？”

“关你屁事，你是我的谁，我事事都要跟你讲？”

“老子是你男人！”我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腿上，“我不管你谁管你？”

只是，说完这句话，不但是她愣住了，就连我自己，也都半天反应不过来下一步该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下意识就出来那么句话，因为这个身份，是我自己给自己加上的，在她那里或许并不这么认为。

“我还没卸妆，还没洗澡没刷牙，什么都没弄，而且还有点饿。”

我以为她会反驳我说我是她男人这话，结果她却给我说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