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大周只能依靠毁坏澜沧江面的大桥、焚烧船只隔江据守,阻止辽军继续前进。
京城渡口再一次封闭,京城人心惶惶,这若是过了澜沧江,可就直逼京城了!
民间有咒骂沈逸无用的,也有咒骂大周军空吃军饷的,在有心人操纵下,甚至有骂赵明月这个女流之辈领兵不力的。
总之怎么离谱怎么来,民间的舆论一片混乱,再无先帝在时那般稳定。
也就只有朝廷高层的人知道,其实沈逸早就不在军中了,这去了北辽也不知是死是活,甚至有人怪他送死就送死,还拉着两万大军一块送死,白白浪费了兵力。
怪着怪着,就有人阴阳怪气地怪到赵明月身上,毕竟,是她将这两万兵交给了沈逸。
这一切的压力,赵明月都独自担了,犹如先帝御驾亲征时一般,万般苦皆不曾与外人言。
只是她二十许的芳龄,头顶三千青丝陡然多了几束白发,还是惹得剩些良心的人为之心疼。
皇宫御书房之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人变多了不少。
淑容太后代赵明月掌玺,这时候即便身为后宫也不得不坐到御书房原属于赵明月的那位置上去了。
更奇怪的是,淑蓉太后也就罢了,她来了之后,似是不甘落后一般,天子生母陈太后也自顾自设了位置坐了进来。
御书房一片混乱,左右都是皇嫂,心眼少的摄政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自己头疼。
此刻他悔不该当初,早该将康王府的罪行宣告天下,哪怕丢尽了天家的颜面也比现在要好!
众臣齐聚,御书房中一片沉默。
陈太后左右瞟了几眼,忽然开口道:“哀家以为,不如同意了元成的意思,封他为北境王,拖上一拖也好,毕竟也是皇家龙子,不算太过....”
事前,辽王让康王写了一封手书,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送给了大周朝廷。
手书只说了一件事,康王可以不追究新地赵元展“弑父夺位”之举,但也不想再回大周朝廷,只要大周将北境给他,让他有个远离肮脏的地方,他就退兵。
这要求的地盘也不多,只有澜沧和紧挨着的凤兴两郡,对于大周十六郡来说不算致命伤。
但是只有沈逸知道凤兴郡有多敏感,多重要,离开之前他就告诉赵明月,哪怕输的再惨,也绝不能让出凤兴郡。
哪怕整个澜沧都丢了,全大周的将士全死了,死也要死在凤兴郡前头。
信任沈逸的赵明月自然反对,但消息却必须要传回朝廷,于是不知其中利害的某些人,就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中原人心理,打起了退堂鼓。
“不可能!”摄政王豁然起身,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怒骂道:“赵元成是我天家之耻!此举乃是分裂大周,绝不能答应!”
摄政王甚少在御书房发火,他这一发飙倒吓了陈太后一跳,赶紧闭上嘴不敢说话了,过了一会,又给上头的儿皇帝使眼色。
赵元展瞧见母亲的眼色,有心帮母亲说话,但也畏惧皇叔怒容,努了努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除了赵元展,一旁的淑容太后,也瞧见了陈太后使的眼色。
她长叹一声,最终丧气地摆手道:“嬷嬷,取先帝旨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