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伤员被医官捂住嘴巴,抬上担架,送去了后边急救。
什长第一时间就捂住伤员的嘴巴不让他叫出声,这看似有些残忍,其实是避免影响军心和士气的必然选择。
将军难免阵上亡,瓦罐不离井边破,既然上了战场,刀枪箭矢又没有长眼睛,出现伤亡的情况其实在所难免。
作战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如果听任伤员们发出令人恐惧的痛楚叫声,将会对正在进行战斗的将士们,造成一种无法量化的干扰。
只有通过组织体系的力量,把伤员尽快的抬下去接受治疗,才是最正确的解决方案。
在沈家军全军出色配合的情况下,辽军的下风是占定了,横七竖八地倒在阵前的人或马的尸体无可辩驳地证实了这一点。
苏乾看清了场上局势之后,忍不住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草原上的头领们私心还是太重。”
沈逸望着汝阳的方向说道:“所以,我挺佩服纳兰君集的,居然能帮这帮人揪集在一起,保持着至少表面上的团结。”
苏乾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也曾见过辽王,确实不是简单人物。
“辽人内部,比之大周朝廷如何?”
令苏乾尴尬的是,沈逸笑眯眯地转头问了他一句。
这下真是让苏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当没来过这!
“苏老啊,”沈逸放下望远镜,摇头轻声说道:“若是先帝还在,我必然不会说这种话,可如今大周是个什么德性,你也应该清楚。”
苏乾沉默不语,他毕竟身居高位,家人亲眷尚在京城,身旁还有跟来的亲卫,不好过多置喙。
对于离了大周之后愈发跳脱的沈逸,苏乾也是全无办法,叹着气说道:“还是先看战场上吧!”
马杰在一旁嘿嘿笑道:“此战过后草原各个部落的勇士再次和咱们作战之时,心理上必有阴影。”
杨博然则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一个不团结的北辽,才符合咱们的根本利益。”
沈逸有趣的瞟了眼杨博然,他虽然归顺了,却成天摆着一张冷脸,让人很容易误会是不是沈逸欠了他的工钱俸禄。
激战正酣时,朱震山派来传信的大周士兵也到了,正面和侧翼的战况不佳,朱震山决定先停止进攻后撤,让沈家军做好准备。
“这也能打输?”沈逸惊愕地问道,辽人在他这边投入的兵力显然已经超出了预期,没想到大周军还是没干过辽人。
即便没有先进的新式装备,也不该如此不堪一击啊?
那战士道:“辽人从后方和侧翼杀出,打乱了朱帅的布置。”
“后方?”沈逸愣了愣,问道:“是辽王?”
那战士点了点头,催促道:“朱帅正率兵拖住辽人主力,这边的盟军也早些脱离战场吧!”
还得是朱震山讲情义。
沈逸心下有些感动,转头看了一眼,只能下令放弃如今的大好局势,撤兵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