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必死。

即使是落入困境，她宁愿死，也不会当做人质落到云楚雄的手里。

八长老满是震惊的看着言晚，在她的眼里，他竟然看到了对死亡的毫无畏惧。

还有着他始终无法动摇的决然。

意识到这点，他全身冷冽的气场缓缓地消散了，背脊微弓，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无言的颓废。

“你是言家小姐，是霍黎辰之妻，即使言家败了，你也可以隐姓埋名重头再来，你的未来还有着无限希望。何至于要以身犯险，参与进这场战斗？”

八长老摇头叹息，“这是一条满地荆棘的危险之路，稍有不慎，你就会万劫不复的。”

“这种事情，本就该男人来，不该是你。”

语气里的沧桑和无奈，让言晚感到了久违的熟悉感。

她仿佛有看到了曾经那个绅士、满目慈祥的八长老。

言晚呆呆的看着他，好半天，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八长老其实并不恨她！

“您、您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激我，想让我放弃救你，安全离开这里？”

八长老叹气。

“可是你终究不听劝，还固执的选了另一条，更绝望的死路。”

若非言晚策划这场要将所有人都救出去的计划，他也不会站出来，和她说这些。

言晚瞧着八长老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模样，眼眶却是一阵阵的发红。

哽咽，“八长老，是我害你至此，你恨我都是应该的……”

“成王败寇，本来就是权势争斗的必有结果，我当初站队的时候，早就想过这种结果了，这是自己为命运挣扎的选择，怪不得任何人，又怎么会怪你和少主？”

“你能有心来这里救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更不想你为了我冒险，太太，你的身份，比我们的命，都重要太多太多了。”

听着八长老的话，言晚泪眼模糊，泣不成声。

好一会儿之后，言晚才止住哭泣，通红的眼睛，却无比坚定决然。

“我这次来，已经将生死知置之度外，而且我也没有退路了。言家现在势败，言默林和霍黎辰都失了联系，被云楚雄困在沙漠里，生死一线。”

“我来菲城，是拼死一搏，也是目前唯一救人机会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走得，即使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要给他们，给言家争得一次机会。”

八长老骇然大惊，没想到，现在局面居然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

难怪言晚也会以身犯险。

但是看着这样的言晚，他却又觉得，陌生又心疼。

曾经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脆弱的只会让霍黎辰保护的女子，如今，目光坚定如磐石，小小的肩膀，更似乎能撑起一片天。

他感叹，“太太，你变了。”

“这个世道吃人不吐骨头，终究是将纯良磨成了灰。”

“这次，我还是愿意站在你身边，再护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