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轩大点其头,忍不住发言:“刚才听了诸位的高论,觉得各有各的道理,从根本上来说,都是为了大明好,为了道门好。在听的时候,我忍不住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同样也是我最近两年始终在思考的问题,是为了短期获得信力的增长而不惮采取各种手段好,还是暂时放开信力的顾虑,追求治下的更加均衡、更加平和、更加稳定来得好?”
“刚才白马院的袁监院说,曾方丈主政红原时,信力才两万圭,信力确实少了一些,但这个问题应该怎么看呢?曾方丈在任之时,白马院的债务是多少?是不欠一两银子,百姓们虽然穷困,同样不欠一两银子,日子虽然困苦,但明人和党项人之间,明人和三部部民、党项人和三部部民之间,从没听说爆发过任何冲突。”
“反观赵致然主政红原,信力值倒是狂飙猛涨了,但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我听说白马院和所有红原百姓的头上,都压着沉重的欠债,这笔债要连还十年?这叫什么事嘛!再有,不管有没有杀人,杀了多少人,但两次向边军调兵,这本身就很不正常了……”
叶云轩讲得兴起,正要继续阐述,忽听郑雨彤一掌拍在身边的地砖上,碎石横飞!
“早看你们几个不顺眼了!什么事都不懂,跑来松藩指手画脚,别人做的实实在在的成绩,要么闭口不谈,要么鸡蛋里面挑骨头!什么叫为了信力增长不择手段?什么叫放弃信力求稳定?这有什么可思考的?还需要思考什么?总观下的任务,就是要信力!我们宗圣馆对天鹤宫的要求,同样是要提高信力!不提高信力,你做什么都讲?入什么道门?进什么十方丛林?为了提高信力,连我这个馆阁中的坤道都出来抛头露面了,辛辛苦苦一年,你竟然跟我说不要信力?”
骂完叶云轩,郑雨彤又指着岳腾中和曾致礼、聂致深等人开骂:“就你们几个跳梁小丑,也想来蛊惑人心,劝人放弃信力?你们算什么东西?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里,吃着这碗饭、干着这份工,就老老实实把信力给我提起来,否则就给我滚出松藩,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郑雨彤气得满脸通红,环视一圈,见再也没人敢吭声,这才向赵然道:“赵师弟,这种议事很无谓,我也没工夫没心情听下去了,先走一步。”
赵然起身,含笑将郑雨彤送出门外,赞道:“师姐骂得好,骂得解气!”
郑雨彤道:“我是真生气了……算了,我先回小河县了,我可告诉你,他们商议出来的结论你可不许答应。”
赵然笑道:“师姐放心就是,你没看我半个字都没有说吗?”
将郑雨彤送走,赵然回到议事中,坐下后继续看戏。
堂上被郑雨彤骂过的几个人,个个脸色铁青,良久,叶云轩深深吸了一口气,森然道:“虽说身为一名修士,但既然入了十方丛林为道职,就要按照十方丛林的规矩来做事,辱骂上司,这是大过!”扭头问杜腾会:“杜监院,按照总观下发的《馆阁修士履任十方丛林诏》,履任方丈的修士不能依仗修士身份胡作非为,应当记过,履历中记档!”
杜腾会道:“叶都讲消消气,刚才叶都讲也说过,这次议事,参与之人皆可各抒己见,郑方丈也是在表述她的意见。虽然言辞激烈了一些,语气强硬了一些,但考虑到郑方丈是坤道,以前又没有议事的经验,也算情有可原。大家都消消气,没必要和郑方丈较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