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墨再次乘船出海,毛海星和野鹤道人想操舟跟随,却被她拒绝了,有毛海星和野鹤道人率众守护景华岛,她才能放心将孩子留下。
见岛主果然是为了找人,而且画像上所找的女子看上去气质高雅、雍容华贵,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毛海星和野鹤道人也没再坚持。
临走时,毛海星取出个法器匣子,让周雨墨牵着周万宸照了个合影。
相片从木匣中取出后,周雨墨很是惊讶:“这是照相法盒,三年前我在……见过,那会儿还说这东西炼制尚未成熟,如今已经卖到南海了么?”
毛海星笑道:“上月我去绿竹岛,从一位江南海客手中高价购来的,据说此物在中原也是供不应求,很难买到。岛主和少主合影一张,留在身上,行船之际也可以取出来看看。”
周雨墨赞道:“海星有心了。”郑而重之将相片放入储物法器中。
选了一艘百料的小型风快船,几名岛上的操船好手升起船帆,收起锚链,周雨墨打上风符,海船向着东方而去。
船行甚速,周雨墨一直以风符满帆行驶,不几日便抵达南海和东海的边缘。操船的都是老手,毕生在大海上混饭吃的,找到一座礁盘后,立刻折而向北,不两日便看见了落纱岛。
落纱岛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岛,因为没有灵力,当然就没有修士据此修行。而没有修士守护的小岛,百姓是不敢在上面长居的。大海中海兽太多,没有开化灵智的妖兽不可计数,随便登岛几个,就能将普通人吃个干净。
就算是开了灵智,在这无人管束的海上,多半也没什么顾忌。
因此,虽然落纱岛偏离主航线并没有多远,依旧人船罕至。
周雨墨让水手们远远的绕岛一周,看见了小海湾中系泊的一艘海船。但她没有下令船只靠上去,而是又向外退了一些,开始围着落纱岛转圈。
等到夜幕降临时,周雨墨才趁着夜色的掩护让船靠了过去,并不是靠在港湾那条海船的旁边,而是靠在相对的另一侧悬崖之下。
周雨墨没有轻举妄动,她到现在其实也不能判定朱七姑是不是针对赵致然,所有的一切怀疑,都不过是来自于她的直觉,同样身为一个母亲的直觉,或许还有与赵致然之间冥冥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又或者,这种所谓的牵绊,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但无论如何,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等到半夜时分,周雨墨叮嘱几名水手,让他们随时做好开船的准备,自己凌空跃起,指尖在峭壁上借力,一个起落就上了十余丈高的峭壁。
这里是落纱岛最高处,从这里看出去,整座落纱岛一目了然。
周雨墨是神识生婴的炼师,道门修行中已经迈入高阶行列,虽是夜晚,但凭借着月光,岛上的情形依旧清晰入目。
就见下方的半山崖上,一棵大树掩映下,藏着座临时搭起的小木屋,远处的岛屿港湾内,孤零零停着艘二百料左右的海船,船边的沙地上燃着堆篝火,十几个水手围在篝火边东倒西歪,正在酣然大睡。
是船,还是茅屋,朱七姑会在哪里?
崖顶之上,周雨墨沉吟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冒险一试。
小心翼翼下到半山腰,全神戒备着靠近茅屋,耳中还在仔细倾听着茅屋中的动静。
向前一步,稍顿,再向前一步,再驻足......
她听见了茅屋中似乎有呼吸之声,而且还非常急促。不像修行中人,又或者,是经脉被封的修士?
想到这个可能,周雨墨纵身跃过去,来到屋前。透过简易柱梁间巨大的空隙,她看见一个女子端坐于地,一动不动,而对方也同样通过缝隙,正在定定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