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星期武汉一直在断断续续的下雨,但是雨不大,并且长江上游的几个城市降雨情况好转,现在武汉长江段抗洪压力减轻了许多,但部队还不敢撤走,因为上游估计还有一个洪峰要通过,等这一个洪峰通过之后,抗洪才能结束。
唐晓芙往江堤一看,只见江堤上绿哇哇的坐着不少战士,个个都晒得黑不溜秋,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唐晓芙一走近江堤,许多战士就冲她吹起了口哨,甚至个别大胆的还咧嘴冲她笑,露出一口白牙:“妹子,你是来找谁的,找我的吧。”
虽然部队纪律森严,可战士也是热血沸的青年呀,也有他们调皮可爱的一面,再说现在是休息时间,和漂亮妹子搭个讪也没违反纪律。
唐晓芙自认为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可被这么大一群战士善意的开玩笑,还是羞红了脸。
一个又黑又瘦的战士站起来替唐晓芙解围,冲着那一票战士板着脸教训道:“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就想有妹子找!真是当兵两三年,看见母猪胜貂蝉!”
战士们哄笑。
唐晓芙哭笑不得的看向那个战士,小哥哥,不会说话就别开口啊,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个战士估计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扭头冲她讪讪地笑,搓着手讨好的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你是貂蝉,你不是母猪!我是说他们,见不得有个女的过来,只要是个母的,他们就两眼发绿光。”
这家伙!
唐晓芙故意说道:“你也两眼发绿光!”
那个小战士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尴尬的看着唐晓芙。
唐晓芙就向他打听冷团长在不在。
那个战士这才活过来,手往江边一指:“冷团长在那里,我带你过去。”
唐晓芙就跟着那个小战士往前走,可是到了那里并没有看见冷晨旭。
唐晓芙心里充满了失望。
那个小战士虽然不会说话,可是观察能力不错,看着唐晓芙的沮丧模样就说:“我陪你找找吧,冷团长就在这一带,他不可能擅离职守的。”
唐晓芙看看远处的晚霞,天色不早了,她还得赶回去,于是无精打采的摇头:“不用了。”转身往回走去。
小战士跟在她身边问:“你叫什么名字,等我见到冷团长,我就告诉他,你来找过他。”
唐晓芙仍然摇头:“不用了。”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她只想亲眼见冷晨旭一眼就行了,没有想过让他知道她来过。
都已经走出战士们休息的地方了,忽听背后一片此起彼伏的声音。
“首长好!”
“首长好!”
唐晓芙带着绝望和希望,回头一看,眼睛顿时好像汽车的近光灯变成远光灯一样大亮,那个英姿挺拔的军人不是冷团长吗!
正陪着一个首长视察的冷团长正在跟纷纷站起来向他们行军礼的战士们回敬军礼。
唐晓芙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军人敬军礼可以帅成这个样子,真是赏心悦目。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唐晓芙还不自觉的往那个小战士身后躲,偷偷的打量着冷晨旭。
肯定是因为抗洪工作太紧张了,冷晨旭这几天明显疏于刮胡子,下巴一圈青青的胡茬更显男人味。
那个首长和战士们亲切的交谈,冷晨旭却忽然往唐晓芙的方向看过来。
那里只有一群绿哇哇的战士。
他微蹙了蹙眉,难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明明就看见有一个白色的连衣裙的纤纤倩影,怎么就不见了呢。
唐晓芙躲在江堤防护林里的一棵大杉树后又偷看了冷晨旭几眼,就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了。
那个首长离开之后,陪着唐晓芙找冷晨旭的那个小战士就跟冷晨旭汇报:“报告,冷团长,有个女孩子找你。”
那就是我刚才没看错咯!
“人呢?”冷晨旭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四下搜索目标。
“就在我身后。”那个小战士扭头去看唐晓芙,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呃……她刚才明明就在我身后,怎么就不见了呢?”
“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冷晨旭其实心里已经猜到是谁,但是他还是想证实一下。
“我问过她,但她不肯说。”
冷晨旭嘴角一勾,绝对是唐晓芙这个死丫头,没人比她更矫情了,来都来了,却不愿意露面。
唐晓芙一路心情大好的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唐晓兰狠狠的把她埋怨了一顿,说她这么晚才回来,叫人担心。
可是唐晓芙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整个人一直沉浸在见到冷晨旭的喜悦里。
晚上方明他们收摊,全都轻手轻脚的,也没敢洗锅碗瓢盆,怕吵到了唐晓芙姐妹两个,睡不好会影响第二天学习的。
几天之后,收音机里广播武汉的抗洪终于结束了,唐晓芙大松了一口气,冷晨旭可以回家好好睡上一觉了吧。
转眼就到了九月底,无论高一还是高三,都有一场重要考试。
高一这场考试决定着重新分班,高三是例行调研考试。
考完试就是国庆节了,方文静把家里的芝麻榨了几百斤油,除了留给自家吃的,其余的都卖了。
花生除了留十斤过年,其他的也全卖了。
棉花她也都择出来,卖了一半,留了一半,怕在省城的家要弹棉被棉絮,自家的新棉花弹出的棉被棉絮比买的便宜质量还更好。
这些农作务卖了不少钱,方文静一想到那笔巨款,就觉得所有的辛勤付出都很值得,而且自从土地承包到户之后,她觉得生活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只求吃饱肚子,现在靠着种地不仅能够吃的不错,而且手头还有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