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若一听忙追问道：“大冬天的，怎么还有孩子掉河里呢？这么冷的天，谁到河边来玩儿？”

“熊孩子火力壮，咱觉得冷他们玩起劲儿了才不管呢！”年轻电工可能是工作累了，直接往地上一坐点上根烟抽了一口，“可怜那家人哟，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走过去闲聊片刻，他们就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

那是个星期天。

河边庄上刘大壮家里俩孩子写完作业溜出来玩。

村里孩子们平时三五成群跑着玩耍惯了，家长也不当回事。

更何况刘大壮两口子都在隔壁村工厂上班，爷爷奶奶在家做饭、接送孩子们上学放学，老人们管孩子就更放任自由了。

平时这俩孩子也听话，没让人操过心，所以出去玩了半天也没去找。

直到天都擦黑了，刘大壮两口子下班回来准备吃饭，才发现俩孩子都不在家，就出去挨家挨户找。

然而俩孩子就是没了踪影。

家里人一度猜测会不会遇到人贩子的时候，听村口一个孩子说大概半个小时前，听见刘家儿子闹着让姐姐带自己去河边抓鱼。

还说要是姐姐不肯陪自己去，就去告状让爷爷打她。

可能是怕挨揍，刘家女儿很不情愿带着弟弟出了庄子。

听到这里，刘大壮一家撒腿就往河边跑。

六岁的儿子果然呆呆在河边坐着，身边还放着姐姐的红色棉鞋，河面风平浪静什么都看不到。

由于当时天色已晚没有任何目击者，所有的经过都是六岁小男孩描述的。

他说下午玩着玩着肚子饿了想吃鱼。

但是前一天跟爷爷奶奶说过，他们说冬天没鱼吃，要等夏天有人卖了才行。

他一闹再闹，脾气暴躁的爷爷就吼道：“想吃鱼自己去抓！”

越是吃不到他就越馋，于是要求姐姐去河边给自己抓鱼吃。

虽然家长们一再强调不许去河边玩水，可他们夏天中午经常偷偷去，水性好的姐姐有时候还能捞到鱼在河边生火烤了吃。

所以他就以为姐姐不肯去就是不想让自己吃。

软磨硬泡加威胁，这个六岁的男孩最终还是赢了，把九岁的姐姐拽到河边去给他抓鱼吃。

然而下水以后，她就再也没上来。

一家人哭天抢地找人帮忙下河捞人，又沿着河岸去各个村子打听，看女儿会不会被水冲下去有人见到。

折腾了三四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家也都知道多半是没救了，大冬天穿着棉衣下水，大人都没力气爬上来更何况一个九岁的女孩子？

然而这不是悲剧的结束。

就在刘家一大家子悲痛欲绝刚接受这个结果的时候，他家六岁的儿子也死了。

女儿死后的第七天，刘大壮一大早起来想叫儿子起床吃饭。

喊了两声没反应，他上前把棉被掀开一看，孩子满脸、口鼻里全都是水，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直愣愣瞪着，身子早就凉了！

干性溺水？

唐牧北第一反应和王衡若相同。

然而没等年轻电工说完，上年纪的就打断道：“那俩孩子都是被水鬼害死的！

我听前街上的张老汉说，刘家儿子没的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他出去遛弯，看见他家东墙头底下有一行冻成冰块的水脚印！

墙头上还有冰旮瘩呢。

顺着东墙头一直往河边这条路上稀稀拉拉几十个不大的水脚印，还是光着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