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国庆节七天假日的冷处理，权本栋、林长河等人的事迹已经不再是热点，正在淡出人们的视野。

信息爆炸时代，网络是健忘的。

吃瓜群众的关注点，正被应接不暇的各类新鲜事掌控着，一天一个方向，一天一个变化。

谁又在意几条蛀虫呢？！

抓了一个局长和一个副区长，这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在省、市纪检和公安机关的努力下，那些明显冒头的嫌疑人，包括几名县区领导、几名科长、几名建筑商，该罚的也基本按程序进行着了。

但这事可没完！

按照省里的指示，省纪委派出督导组入驻横石江市，将召开正风肃纪大会，并在横石江市公安、水利系统开展一轮全覆盖排查整治工作，既查问题，也是警示。

作为横石江市的一把手，李志国主持召开动员会的时候，一直阴沉着脸，说话时也明显中气不足。

毕竟，这对他而言，相当于一次打脸会议！

可他不得不故作严肃，摆出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在台下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安排工作，提出要求。

按照会议安排，此次排查整治工作为期一个月，将通过两轮全面谈话对有关线索进行民收集核实，同时接受相关人员主动交代问题。对于能够深刻认识到问题并积极坦白退赃的，将视情节从轻处理甚至免于处理。

散会后，于涛来到刘丹办公室。

于涛的秘书水相宜被留在外面等候。

卞向阳想起在张才海车祸现场接到的那个电话，他给于涛泡好茶端过去的时候，便故意说道：“于秘书，我们好像联系过？”

“联系过吗？”水相宜拍了拍脑袋，先是装作不记得的样子。

觉得忽悠不过去，便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哦，我想起来了！绿棕县那个车祸现场，我路过时看见你们，后来还给你打了一个电话……”

说完，他奇怪的问卞向阳：“对了，我们之前并未见过，也没有留过联系方式，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还不简单，”卞向阳轻松一笑，“这横石江市才多大点地方，我把你电话号码亮出来，立马就有人告诉我了！”

“哦？”水相宜汗颜。

不过，他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想想也是，大家都是在体制内吃饭的人，有了电话号码，还愁找不到它的主人吗？

“我记得，你让我朝水利工程方向去查……”卞向阳提示性地说道。

“对，对！我当时就想，如果那车祸有预谋的话，毕竟渣土车驾驶员王大锤是干水利工程的包工头，应该要朝那个方面去调查，现在看来当初的猜测有些误差。”水相宜有点尴尬，“不过，至少我的判断是不错的，这的确是一起谋杀案件！对吧？”

“对的。很佩服老哥的精准预判……”卞向阳虚以委蛇地恭维道，接着便问，“当时，绿棕县对外说的可是普通车祸，你是怎么看出来有问题的呢？”

“我猜的！直觉！”水相宜呵呵一笑，“你信吗？”

“信！我为什么不信？”卞向阳配合着傻笑了一下。

猜的，你还告诉我？成心想误导？

他话锋一转：“这次正风肃纪活动，除了排查，还有一个重要环节是鼓励自查自纠主动坦白，水秘书认为，会有人愿意主动找组织交代问题吗？”

“必须会，而且不会少！”水相宜笃定地说道，“不信你等着看！”

……

送走于涛和水相宜，卞向阳接到沈冰蓝的电话。

沈冰蓝很感激卞向阳，说话时像是喜极而泣：“向阳，真是太感激你了！林志远的人联系我，只要我尽快还本金就行！我今天联系了熟人，准备从银行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