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帆待在拳馆差不多一个星期,木质地板上,拳台内场上还有边边角角,他精疲力尽地或倚或躺在任意一个地方,不一会儿,在无边黑暗的夜色里就睡着了。
那些光影,血腥和线条依旧是他梦境的常客,只不过每每到最后,他都能看到许河周站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用那种冷漠的视线望着他,毫不波动得让他感到寒冷和恐惧。
他每天的时间像是连轴转的上班族无比规律,只不过只有四件事需要他刻意地全心投入,打拳打到无力,然后冲澡,看着窗户愣会儿神,遂蜷在某一处强迫自己睡上一觉。
他开始有点退缩。
他什么都不要了。
这种想要退缩的心情,时间压得越久越是如此。可他又无法抑制,明明想得到的欲望那么强,他却得刻意假装压制下来。
他的手机从来没有进来新消息,他最希望打来的人的消息。
没有新消息,却因为持续不断的闹铃轰炸,从某一刻起,手机屏幕完全黑掉了。
楚帆直起身子,走出门外,照常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吃的。
拳馆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桑塔纳,和那些经常在附近小区进进出出的车没什么大区别,就算是小区内的人,也会因为没有停车位而停在距拳馆不远的街道上,上班再开走。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辆车呢?来拳馆的第二天,他出门,一个男人在路边倚着车子打哈欠。
他只记下了车牌号。
晚上,透过拳馆的纱窗看过去,男人没走。而那辆车里不止一个人,不一会儿从马路对面又走来一个,嘴里咬着香肠,手里拿着方便袋,弯腰敲男人的车窗。
不一会儿,车子的指示灯亮了一下,那个马路上的男人拎着袋子跨进了副驾驶。
楚帆看了一眼,随后把拳馆的帘子拉上了。
第三天,他特意去一个远一点的饭馆去吃饭,叫了出租,后面跟着一辆熟悉的车子。
楚帆笑得讽刺,眉目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此后的每一天,相安无事。
把监视做得这么低级,这么破绽百出,是有多瞧不起他。
“你好,”楚帆走过去敲那辆桑塔纳的车窗。
不一会儿,车窗降下,男人问:“什么事?”嘴里还啃着包子。
副驾驶的男人表情没收住,有点慌乱地看着他。
楚帆手凑过去,“我就是想知道……”友好的语气突然转了一个弯。
男人的防备系数不算低,至少在楚帆伸手过去的时候,还能识相地后退,只是那手在空中晃了晃,问:“你要干……”
楚帆顺着那人的手,一使力,男人的脖子被掐着撞在了车窗的框子上,嘴里没吃完的包子紧跟着就咳了出来。
车子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副驾驶上的转身就从腰间掏出一把刀子,“你他妈的敢动我大哥?!”
“咳!咳!呜咳……”男人的脸色越来越痛苦。
车子就那么小的空间,小弟倾身而上,明晃晃的刀子就闪烁在他大哥的后颈处,还有几厘米就能割了这个小崽子的手!
“你敢吗?!”
他被楚帆的眼神唬住了。
他的手下捏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然而却冷漠地像手里拿了个死物一样,砰砰砰地,一声一声地,“你觉得我撞到第几下他的喉管会断掉?”
男人痛苦地扒着楚帆的手挣扎,可对方的手臂纹丝不动,反而手下的动作像是从没受阻过一样,撞得他窒息得想要直接去死。
“我现在给你说话的机会,让他把手里的刀子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