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太后要办冬宴的事情,并没有藏着掖着,很快在权贵之间传开。
有野心的大臣们激动了。
宴会就宴会,还要适龄的姑娘参加?
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有希望做国舅,权倾朝野。
各家姑娘蠢蠢欲动,开始节食练习仪态、学习琴棋书画,准备到时候大显拳脚。
大家都翘首以待,等着大雪消停后,宫里的安排。
只是大雪连下了三天,依旧不见停。
贺丹云抄着袖子,立在廊下,忧心忡忡。
这雪要再下,就形成了雪灾。
十年前,大楚朝也曾经发生过雪灾。
贺丹云随着哥哥,在城外设粥棚,见多了衣不果腹的灾民。
如今齐喧刚上位,北边还打着仗,如果遇到雪灾,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姑娘,风大,咱们进屋吧?”琉璃怕贺丹云也病倒。
贺丹云问:“你去打听打听,城里城外,可出现灾民?”
琉璃犹豫:“姑娘,奴婢斗胆说一句:如今咱们最好关起门过自己日子,外面那些琐事,咱们管不起。”
贺丹云竖眉:“你听说了什么?”
“二夫人说的那些话,奴婢出去打听过,句句属实。”琉璃说:“咱们侯府今日不同往日,若是姑娘还像之前那般张扬,谁知道他们又嚼什么舌头!”
贺丹云看杏雨:“你也这么认为吗?”
杏雨行礼:“琉璃说的有一定道理,姑娘不见太夫人都撑不住了吗?”
贺丹云倒吸一口冷气。
侯府现在,在外人眼里这么不堪了吗?
“只恨我不是个男儿!”贺丹云抽出鞭子,朝着廊外的青松狠狠抽去。
树上厚雪洒落,飘了主仆三人一身。
琉璃和杏雨连忙给贺丹云打雪。
贺丹云一扬手,推开两人,朝外奔去。
“姑娘,姑娘!”琉璃惊的连连高呼。
杏雨瞧出贺丹云奔跑的方向,拉住了琉璃:“让姑娘静一静吧。”
琉璃着急:“我不该给姑娘说那些话。”
杏雨叹口气:“你也没错,咱们做奴才的就该规劝着才对;
自侯爷走后,姑娘什么都压在心里,总想多做些事忘掉;
可家里的事尽管做,外面挣名声的事情,确实不易太多了。”
平津侯将兵权交出去,离家出走,侯府顿时变的无依无靠。
外面那些常年被侯爷压制的人家,早就迫不及待想来踩一脚。
若不是朝廷念着旧恩,恩宠不断,侯府怕是早就七零八散。
也亏了姑娘和齐喧早前有点事情,这才让那些想落井下石的人,行事前掂量掂量。
姑娘何尝不知道这些?
“不过风言风语说两句,碍不着咱们过日子。”杏雨叹气:“可姑娘若是想出去救灾,那就不可收拾了。”
粥里参点东西,买通几个流民闹事……外面那些人,多的是法子让好事变坏事。
闹大了,皇帝有心保,也保不住。
姑娘没兵没权,扬鞭子反驳,最后抽的是自己。
这世道,对女人,从来都是刻薄的。
杏雨见琉璃想哭,说:“你若是担心,不如去布料铺子瞧瞧侯爷有音讯没有。”
琉璃沮丧:“一个月里跑去七八趟,也不见侯爷半片消息。”
“那就跑十趟,二十趟!”杏雨说:“我不信侯爷这么狠心。”
大义是大义,太夫人难道就不是他亲娘?
不顾亲情,只讲大义,与畜生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