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竞月笑道:“这位是‘松萃楼’的唐老板,至于这位……”直到此时此刻,他还是不知该如何向人介绍这个言思道。那言思道早已斜眼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当下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这位莫非便是谢封轩家的……二公子?”
原来这青年果然便是大将军谢封轩的第二个儿子,也是谢贻香的亲生哥哥谢擎辉。这些年来,他一直跟随皇帝的第四子赵王在漠北戍边,对抗前朝余孽,这才少有现身中原,却不知今日为何出现在了此地。那谢擎辉见这教书先生道破了自己的身份,顿时心生好感,抱拳说道:“在下谢擎辉,不知这位老先生……”他话刚出口,言思道却泛起一双白眼,阴沉着脸说道:“你千万莫要问老夫的名字。若是知道了,只怕大家立马便要翻脸。”
谢擎辉一愣之下,随即笑道:“先生说笑了……”先竞月知道这言思道的意思,前年在金陵城中,这言思道曾利用谢贻香逃脱天牢,继而引发了紫金山太元观的谋反,还让谢贻香将那希夷真人当作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撕脸魔”给缉拿问斩,最后终于被北平神捕商不弃点破,谢贻香也因此郁郁寡欢至今。此事谢贻香身边的亲友皆知,这谢擎辉虽身在漠北,也是有所耳闻。如今众人在这洞庭湖拜山之礼的第一关处相见,当此情形,言思道不向谢擎辉表明自己的身份,自然是有道理的。
当下先竞月连忙带开话头,问道:“你为何在此?”他说什么也没料到会在此地遇见谢贻香的二哥,七分喜悦中又带着三分惊讶。那谢擎辉当即解释道:“前些日子漠北大捷,我奉南宫将军之命回京述职,路经湖广境内,听说贻香也随刑捕房前来此处公干,便想与她先行见上一面……”言思道插嘴说道:“漠北又吿捷了?看来这个赵王也不过如此。”谢擎辉不解其意,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得又说了声“先生说笑了”,这才继续说道:“……谁知我刚踏一足岳阳,便听说贻香和刑捕房一行人惹了麻烦,被庄浩明的仇家追杀,最后下落不明……”他说到这里,这才回过神来,反问道:“莫非你们此番前来,莫非也是要寻访贻香的下落?”
先竞月点了点头,当下把从蔷薇刺那里得到的消息告知于他。谢擎辉听完,不禁猛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果然如此,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明察暗访,却探听不到丝毫关于贻香的消息,却见江望才的洞庭湖门下行动频繁,还将整个岳阳城封闭起来,严令朝廷中人不可出入,似乎将有什么剧变。我想这江望才既然是整个湖广的龙头老大,贻香他们的失踪,或多或少也与他有关系,最不济也能从他这里探听到些消息。所以我便打算闯一闯这龙跃岛的拜山之礼,不料竟是歪打正着,还遇到了你们。”
旁边的言思道听了这话,又冷笑道:“你可知这洞庭湖的拜山之礼,一共是三道机关、三道难题和三位高手,合计九道关卡,就凭你孤身一人,也能闯得过去?”耳听这教书先生一再出言挑衅,那谢擎辉脾气却是极好,仿佛丝毫不以为意,说道:“先生教训得是,我一心只想找到舍妹的下落,情急之下,也没能考虑得周全,倒是莽撞了。”
说着,他忍不住笑道:“幸好我还有几分蛮力,榨菜侥幸破解了巨灵神的这道难题。如今竞月既然也现身于此,后面即便是有刀山火海,那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