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为首的谢擎辉已沉声喝问道:“武陵剑派的张难非张掌门何在?”那张难非离得较远,不料谢擎辉居然会叫到自己的名字,急忙躲着箭雨在石阵中侧步上前,恭声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谢擎辉沉吟道:“而今敌人居高临下发箭,我等前去无路。当此困境,还得仰仗张大掌门的神威。”说着,他将头探出身前的巨石眺望崖顶,立时便有一支弩箭擦脸飞过。他急忙缩回头来,继续说道:“久闻武陵山峰峦险峻,贵派身居其中,有一门世代相传的渡山绝技,名为‘怒猱之飞’,施展开来,登峰踏崖犹如观鱼赏花。眼前这片绝壁高达三十多丈,正是贵派大展身手之际。有劳张掌门亲率武陵剑派的弟子攀崖,将上面那些发箭的机弩清除干净,我定会为武陵剑派记上头功。”
张难非听闻这话,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须知眼前这绝壁向内凹陷进去,行成一个倒斜面,纵然能勉力攀爬上去,登到崖顶,也不知还有怎样一番恶战。谢擎辉眼下这一安排,就好比是把一盘肉里最难啃的骨头丢给了自己的武陵剑派,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和那江望才在暗中通气,如今要想重归朝廷麾下,看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心中虽是这般思量,然而身在战局之中,眼下却也无法推脱,只得沉声领命。眼见那绝壁向内凹得甚是厉害,几乎是斜着向外延伸上去,若是攀爬其上,崖顶射落的弩箭倒是无法射到,反倒是比这石阵中安全。当下张难非微一算计,便扬声吆喝道:“武陵剑派的弟子,与我同来!”
那武陵剑派今日同来的八十多名弟子听得掌门号令,连忙紧跟到了张难非身后,待到谢擎辉一声令下,纷纷挥舞着长剑护身,往前方的绝壁下疾奔而出。但见头顶的箭雨陡然便已密集起来,万箭齐发之下,又借着三十多丈高的冲击之势,武陵剑派弟子手中的长剑竟然无力荡开头顶弩箭的羽箭,顷刻便被射死了二十多名弟子。剩余大半数人侥幸逃脱,奔行到了弩箭射不到的绝壁下凹陷处,却有不少人被弩箭擦伤,又毒发身亡了十来个人。
闻天听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之前崖顶上的敌人不等己方的人尽数出阵,便已抢先发射出弩箭,教中人有了防备。此刻看来,若是待到众人全部出阵,一拥而上之下,纷纷躲避到那绝壁下面的凹陷之处,弩箭便射不到了。眼见张难非一行幸存的四五十人已掏出随身携带的挠钩飞爪,先后往那绝壁上攀爬上去,不过片刻工夫,便已爬行到十多丈高的地方,闻天听正待出声喝彩,身旁的谢擎辉忽然沉声说道:“这绝壁之下有道暗门,可以通往崖顶。眼下我点到名字的诸位,便随我由那暗道杀入,上去将这些发箭的机弩清除掉。其余众人原地待命。”
说着,谢擎辉当即点了十多个人的名字,当中包括铁真人、蔷薇夫人和唐老板等人,无一不是此行之中的绝顶高手。闻天听听闻谢擎辉这话分明是对自己说的,却又没点到自己的名字,不禁问道:“可有闻某效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