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此刻跟踪自己的人,便是峨眉山上这一连串失踪案的凶手?除此之外,谢贻香也想不出其它可能。可是方才在伏虎寺里,根本就没人问过自己的生辰八字,若说对方能够未卜先知,不用问便能看破了自己的生辰,但眼下自己的“四火同身”之命分明是海念昙和尚编造的,对方即便能看透自己的生辰,也绝不会是他们所需要的“四火同身”,又怎会这便盯上了自己?
谢贻香心中疑惑,当下也不愿暴露自己的武功,只是假装不知,仍旧往山上走去。遇到上路的转角处,便伺机窥探身后的跟踪之人。谁知她连续窥探了好几次,但见山道上都只是形形色色的普通游人,根本没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
如此一来,谢贻香心中倒隐隐有些慌乱起来。要论武功,她虽然远不及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但要论这跟踪之术,她身为刑捕房捕头,这门本事可谓是看家本领,再是拿手不过。再加上谢贻香所修炼的“穷千里”目力,当今世上能在暗处跟踪却又不被她发现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难不成就在这蜀地的峨眉山上,竟然还有这等人物存在?
又或者只是自己太过紧张,从而生出的错觉,其实根本就没人跟踪自己?相比起来,谢贻香倒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认定是自己的本事有限,这才没能揪出跟踪之人。随着她登山的步履,一座简陋的道观已出现在前方的山路旁,无论香火还是规模,都远不及先前的伏虎寺。谢贻香如何肯错过,当下也顾不得身后的跟踪之人,径直进道观兜了一圈。
果不其然,这座道观里的道士看见谢贻香的举止,也来劝她算上一卦。这回则是叫她写了几个字,由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长替她测字,用标准的蜀地口音叽里咕噜讲诉了半天,最后收了她一百文钱。从头到尾,也一样没有索要她的生辰八字。
待到谢贻香从道观里出来,后背的凉意依然存在,她不禁心中暗道:“此人的跟踪之术虽然远胜于我,但武功未必便能胜过我。再说如今师兄就在山上,只需我放出峨眉剑派的烟花讯号,顷刻间便能赶来,难道还怕他不成?何况世间又哪有这许多高手?”想到这一点,她见身后的跟踪者始终没有现身,便不作理会,只管继续上山。
随后谢贻香又试探了几间庙宇道观,都没有什么收获,直到来到“纯阳殿”的时候,里面的道士给她算命,终于问她要了生辰八字。谢贻香便将海念昙和尚给自己捏造的“四火同身”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暗自记下了纯阳殿这一处。哪知那算命的道士似乎还有点本事,虽然漫无边际地胡诌了一番,最后却说道:“看女施主的生辰八字,倒是个不折不扣的火命;然而再看女施主的面向,大半生却又是水命。若说火在水上,又怎能生存?贫道阅人无数,女施主的这般情况,倒是蹊跷得紧。”
谢贻香倒也无心听这道士啰嗦,眼见殿中道士也不相留自己,便告辞出来。待到她重新踏上山道,忽觉身后跟踪之人愈发靠得近了,甚至还有点蠢蠢欲动的意思。谢贻香心中思索,莫非是方才自己在纯阳殿里报出了生辰八字,正是对方需要的“四火同身”之命,所以峨眉山上这一连串游客失踪案的幕后凶手,终于按捺不住,要向自己下手了?也便是说这个凶手,其实和峨眉山的纯阳殿有关,甚至极有可能便是纯阳殿里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