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都是沉寂的。
再过一日,三人相见也是尴尬得很。
沈薇根本不知道小团子和宇文璿说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给宇文璿调配药材,给他煎药,看他喝了药之后的状况,再是用药材来沐浴,把脉查看情况。
一切都和救治寻常病人没什么两样。因而沈薇并不觉得难受。
但宇文璿看着她那样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总是堵得慌。
不过,他一想要说什么,身侧的小团子就会扑进沈薇的怀中要这要那,没一会儿就把刚起的一丁点儿暧昧气息搅和个精光。
一连两日,他们的状态都是如此。唯有瞧见其余村民前来讨要凉茶的时候,他们才会故作轻松地和村民们打着招呼。
第三日一早,沈薇就把要参加会诊的东西都给收拾好了。
白色小帕子,一壶清酒,一个火折子,一根蜡烛。第一件是大夫必备,而其他三个,小团子瞧见之后还狐疑着。
沈薇只好解释那些是给银针消毒的,并非是去享受美好时光,小团子这才不屑地扫了她一眼,自顾自地上了牛车。
沈薇赶忙背好包袱往上爬,刚坐到小团子身边,小团子就往一旁挪了一下,像是对沈薇嫌弃至极。
沈薇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却只从他的眼中看到一股子疏离。
不会吧,前两日不是还那样腻着她妈?怎么现在,装得像个陌路人一样。
“坐好了吗?”正打算赶牛车的宇文璿回头瞧了一眼,看着他们二人离得那样远,不免又想起了那日小团子和他说的话。
难道,他的到来,只会给他们母子二人带来隔阂吗?
宇文璿琢磨了许久,总觉得心里头像是扎了一根刺。
一路还是无话。
沈薇放下包袱,想要去揽着小团子,唯恐他从一侧掉下去,可小团子却总是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
“小团子,你今个儿怎么了?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
沈薇总是摸不清他这个小孩子的脾气。
就和当初的宇文璿一样,老是莫名其妙地自顾自待在一个角落里,非得她去哄一阵子才行。
果然,她俏皮地说了好几声,又逗弄小团子的小手和脸蛋,小团子这才是仰起头。
可他脸色阴沉得紧,看起来并不如意。
“别碰我了。”
他念道一句后又重新将身侧侧向了外头。
大道两边的树林在慢慢地挪动着,除了枯黄还是枯黄。
因为他这一句话,沈薇喉咙哽住了,再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
鼻尖涩涩的,如同是被欺辱了一样。
既然他不愿意理会她,那就算了吧,大抵过一阵子就好了。
沈薇如此想着,也扭过了身子,将双手环抱着双膝坐定。
殊不知小团子正偷偷地用余光看她,余光里头满是踌躇。
就那样过了两个时辰。
沈薇累坏了,躺在牛车上翻了个身,差点儿被藏在头发里头的银针给刺痛,赶紧起身。
这是她的老习惯了,以免换衣裳把银针给丢了,便是将三根银针藏在发髻当中,一边也用钗子束着,因而只要动作不过分,定然不会扎进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