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快该到你了!且是出来准备准备。”
沈薇等了许久,絮儿娇柔的声音才从外头传来。
茹萍早已吓得满身冷汗,就连替她穿上外衫的手都是颤抖着的。
“你别怕,身份不会被揭穿的!”沈薇抬手按住了她微微握着的粉拳,脸上满是坚毅之色,“我也会替柳如意找到凶手。”
说着,沈薇从梳妆案上取来那块帕子,小心用两根不足小指长的银钗扣在了发髻之上。
再收敛下所有的情绪。
沈薇往铜镜里头随意地瞥了一眼,差点儿都被吓了一跳。
“出去吧!”
再出口就依旧是那种淡漠的语气。
茹萍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正见大红灯笼的光芒将整个大厅都给照亮了,赶紧将早就准备好的长匣子抱了起来。
沈薇记得,这花船的正厅之中有一个高台,而人群则是就在下头,就是为了不让小花魁们在表演之时被人群的哄闹声影响。
但即便是这样,历年来也有不少的小花魁是被大场面给吓哭回去的。
大厅灯火通明,而长廊之上却是拥有刻意营造出来的黑暗。
沈薇和茹萍二人被领着往侧屋走去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头梳双螺髻的小姑娘紧抓着琵琶在演奏,沈薇在长廊上就能看到她胆怯的眼神。
若是不愿,为何要来这花船赛?或许是被家中父母所逼,或许是被里正巧言相劝,总之,这条路,该是一条捷径。
但是这捷径能够给她们带来什么呢?一日的荣耀,大半辈子的束缚?
“柳如意,你架子怎么那么大?”
沈薇正在思索间,萧若璃尖锐的声音就窜了过来。
等候的房间里头唯有她们两个小花魁了。
絮儿一听到这样的挑衅话,脸色也有些难看:“萧姑娘,大家都是来选花魁的,你口中的话还得是放尊重些。”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是证明了在絮儿心中谁轻谁重。
不同于一开始的两边倒,此刻的絮儿完全是成了沈薇的人。
萧若璃一看如此,手心愈发被指甲嵌了进去:“呵,刚来半日就得到了絮儿姐姐的关照呢,看来今日的花魁非你莫属了?”
“别做梦了!”
萧若璃紧抿着唇喝道。
随即,她迈着莲步缓缓走到沈薇的身边,沈薇也是不躲,根本不怕她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沈薇一抬手就能把萧若璃给拎起来。
“你不是最擅长抚琴吗?不是说要找一个抚琴的知己吗?那我就偷偷告诉你,我早就让小容将赵老爷给你准备的琴弄坏了。”
“他知道吗?”沈薇随口问道。
什么琴,她也不会弹,自然是不在意。
前世以裴玉的男儿身生活,又是那样的政治家族,她哪里学过抚琴?
若是叫她来说说对政治的见解,或许还能吸引不少人的注意,但若是抚琴,估摸着要夺了在场所有人的性命。
“不知道怎么样?知道又怎么样?赵老爷是我爹爹的知交好友,他定然是向着我的。今日花魁选举,他也会替我来筹备,而你,不过是为了衬托我的一个存在而已!”
“我觉得你应该回去漱个口,不然待会儿臭味儿要顺着高台蔓延下去了。”
沈薇同样是压低了嗓音反驳道,看着她突然间变得煞白的脸,心里头更加是痛快。
“至于花魁,呵,我根本也不想要,当上了怎么样?当不上又怎么样?”沈薇转过身向茹萍走去,根本再不理会萧若璃。
萧若璃愤愤捏手,终是压抑不住情绪,正要扬手去抽沈薇的脸,房门却被人一下推开了。
“萧小姐,该是轮到你了!”
“我不去,我要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