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晞扶着蔺寒宵回了酒店。

刚才那一摔，把蔺寒宵假肢上的螺丝给摔掉了，白未晞打着手电筒在原地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最后她只能拖着蔺寒宵回酒店。

保镖给蔺寒宵把假肢重新弄了一下，白未晞则坐在沙发上叹气。

她之前一直不愿意拆穿小佟，是想着有没有可能从中调和，帮小佟解开心结，还能继续合作下去，否则一旦把话说开，激化矛盾，等着两人的就是不死不休，更别说维持合作关系。

三年了，就算是只小猫小狗，朝夕相处也已经生出感情了，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蔺寒宵调整好假肢，问白未晞：“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这话该我来问你吧？”白未晞说：“我跟小佟无冤无仇，现在闹翻了顶多是失去一个助理，可你呢？看小佟的口气，她是把你当成仇人了，你以后出入还是小心点的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蔺寒宵：“……”

“我有预感小佟还会再回来。”白未晞摆出商量的架势：“事到如今，你有没有兴趣把你手上掌握的消息跟我共享一下？以后要是再遇到小佟，我可以帮你传话。”

蔺寒宵踌躇半晌，说：“其实之前跟你说得差不多了，小澜大我三岁，主动接近我做我的老师，后来我们走到一起，但我妈很反对这件事，我一直以为她是不满意小澜，直到我爸公司出事，我才知道她是个警察。”

白未晞心脏微微一颤。

“准确来说她是个卧底，接近我是为了获取情报，也因为她提供出去的情报，蔺家在那阵动荡中被削去三分之二的势力，我爸为了保住我和我妈被乱枪打死，我也因此失去一条腿……我本来以为她会因此立大功，但是没有，等蔺家缓过劲来我才知道，那晚的清剿中她死了，不是烈士，而是以叛变卧底的身份。”

白未晞怔住了。

“我不知道小佟掌握了什么信息才会这么痛恨我，甚至认为是我害死小澜，我很想告诉她，我也是个受害者，因为她我没了父亲，蔺家几乎被倾覆，我还失去一条腿，长这么大我就没吃过这样的亏，要说恨，我比谁都恨她。”

白未晞从震惊中回过神，问：“你没去调查这件事？”

“调查过了，我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等我有能力去调查的时候很多痕迹都被抹掉了，没有头绪也没有证据，我只能恨她。”蔺寒宵说着抬起头，看了白未晞一眼，那一眼带了些许危险气息：“所以刚开始以为你是她妹妹的时候，有好几次我都想掐死你。”

白未晞脊梁骨一寒，她僵硬的转移话题：“说起来有件事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固执的认为我是小……澜的妹妹？还有，车祸的事你怎么会觉得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我调查过你，现在看来你的资料被人动过手脚，一些隐晦的线索在暗示你就是小澜的妹妹，小佟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加上那场时机动机都很刻意的车祸……我在车里捡到那条项链，项链的衔接处是闭合的，证明是被人故意扔下而不是不小心掉下来，种种迹象表明你都是在刻意接近我，你越否认我就越觉得你心里有鬼……小佟在拿捏人心这一块做得不错。”

“……”白未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她眼里小佟一直都是个不苟言笑，但业务能力过关的人，她情商低，不仅仅表现在无法和旁人友好和谐的相处，还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生气难过几乎全写在脸上，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可现在看来，小佟压根不是那样的人。

她一直在装。

这个人到底隐藏得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