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还在玉女峰响彻。
凡闻之者,都前所未有的亢奋,那是诛仙剑的剑体和碎片,终是被炼化了,看着它们被炼化,就好似看着诛仙剑被凌迟,那十恶不赦的剑,终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十年了,从未有哪一日,如此刻这般畅快过。
嗡!嗡!
同样畅快的,还有凌霄殿。
论仇恨,它不比世人小,见诛仙剑碎片被炼化,激动的直想跑出来溜达,圣体一脉,果是人才辈出。
“此处应该有掌声。”
“好。”
掌声没有,叫好声却排山倒海,上到巅峰准帝,下到凝气小辈,都扯着嗓门儿嚎了一声,将十年的郁闷和悲愤之气,全都吼出了体外,大楚第十皇,就是霸道,日夜不停歇,整整用了十年,愣是撑到了这一刻。
咔嚓!咔嚓!
再去看玉女峰,混沌火与混沌雷包裹的断剑和小碎片,已然不见,它们,皆已化成了七彩色的粉末,准确说,是七彩色的颗粒,每一粒,都比沙尘更渺小,如徜徉的星沙,交织缠绕,绚丽的七彩仙霞,如梦似幻。
“啥个材质。”
众准帝双目皆微眯,阅历广泛如人王,都寻不到来历,可以肯定,绝对是神料,一种不知名的七彩神料。
“都别动,俺来。”
混沌鼎一声咋呼,比世人更亢奋,主人炼了十年,它也等了十年,终是等到了这一天。
嗡!
伴着一声嗡隆,混沌鼎鼎口朝下,将那一缕缕七彩的神料,一股脑全给吞了,而后直奔浩瀚虚无而去。
同一时间,诸天修士齐齐仰眸,都想瞧瞧,融了诛仙七彩神料的混沌鼎,会有何等的蜕变,必定会更加强悍,不然,哪对得起叶辰十年来的疯狂,为炼它,半步大成差点丢命。
叶辰也仰了头,许是太虚弱了,半步没站稳,险些瘫倒,还是人王懂事儿,一手搀住了他,与之共望浩渺苍穹,会见证那历史性的一刻。
“事实证明,你赢了。”
人王的笑,颇多欣慰,是前辈后辈的欣慰,这不止是他想说的,也是众至强巅峰想说的,无人相信叶辰能炼化,偏偏他就做到了,用了整整十年的光阴,毁灭了诛仙剑的不灭意志和烙印。
有时候,执念未必是魔障。
叶辰不语,笑的疲惫。
这一瞬,他稍感一丝心安。
身为父亲,他为他的两个孩子,讨了些许血债,让诛仙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莫说十年,纵百年千年,他都愿去做,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凡儿,灵儿,你们可看到了。”
不远处,姬凝霜她们喃喃自语,笑中有泪光闪烁,如今的叶辰,孱弱不堪,站都站不稳,可他的身影,却比任何一瞬都坚韧,他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会为孩子而疯狂、而拼命。
“牛逼。”
“牛逼。”
两声话语,不分先后,一声传自天界,一声传自冥界,恰巧在这么一瞬,天冥两界同解封,而天冥两帝,也恰巧望见了这一幕,含蓄如道祖鸿钧,都吐露了这俩字。
世人不知诛仙剑何等来历,身为帝的他们,怎会不知,诛仙剑的真正级别,是远超帝级的。
可以这么说,最巅峰时期的诛仙剑,是能绝杀大帝的。
如此一把盖世的神兵,竟被斩断了,竟被劈的满目疮痍。
这都没啥,最霸道的是,那个小圣体,竟将诛仙剑的剑体和小碎片,给炼化了,这才是真的逆天壮举。
要知道,纵然是帝,欲要炼化诛仙剑,也是极其吃力的,还未必炼的化。
可想而知,那个大楚第十皇者,开创的是何等先河。
“几十年的自封,看来诸天发生了很多事啊!”
冥帝话语悠悠,帝眸颇是璨璨,好似能隔着人冥屏障,望穿黑洞的一角,能瞧见天魔,也能瞧见厄魔。
道祖的眸,更深邃,已近乎微眯成线。
他自黑洞的深处,望见了残破的诛仙剑,也望见了立在诛仙剑身侧的黑袍人。
许是觉察到有帝级强者窥看,黑袍人豁的转身,拉着诛仙剑,遁入了黑暗中,饶是道祖眼界,也再寻不到踪迹。
毕竟,有冥冥屏障的隔绝。
“好小子,竟还活着。”
道祖喃喃,眉宇微皱,看其神态,认得那黑袍人,保不齐,还是老相识。
他知道,黑袍人怕的并非是他,而是怕那个人,这或许,便是他藏在黑洞的缘故,一旦出黑暗,多半会惹出更可怕的存在,而那个人,才是真正的万域至尊,不是帝能比的,大帝远远不够看,黑袍人同样不够看。
“吾未看错的话,那是凌霄殿。”
冥帝摸了下巴,唏嘘的望着天玄门,这特么哪个人才,把凌霄殿搬大楚了,还有殿中的人,看的他帝眸雪亮雪亮的,有若曦,也有楚萱和楚灵。
“快了。”
道祖微笑,笑中有沧桑,坚守了无尽岁月,至今日,好似才望见了一丝曙光,他盼三界归一,已盼了无数沧海桑田。
嗡!
凌霄宝殿轻颤,好似也能觉察到窥看,而且,知道会在窥看。
道祖微微一笑,自天玄门收眸,最后看了叶辰一眼,轻轻拂了手,整个天界,再次与人界隔绝。
与之相同的是,冥帝也隔绝了人冥两界,拎出了一壶酒,坐在了界冥山巅。